可是她又怕悬在她头顶的小太子所代表的皇权之剑,这是最初一跪的下马威给姜良留下的皇权阴影。
如果小太子是她的同类,就不一样了。
她会愤怒,但能挽尊,看,我不是奴婢,太子和我一样,我们是平等的,她也能理所当然的忽视头顶的皇权之剑,认为小太子不会也不该伤害她。
祁元祚只能对她评价一句,天真且愚蠢。
经历一次毒打就清醒了。
他再次意识到,身边的人没一个正常的,姜良也不正常。
中堂小歇有三刻钟,祁元祚去了趟茅房想清这些事情,也就用了一刻钟。
姜良怎么也想不到,她的试探出手就失败,还被反向看透,不仅被猜到底牌,连心理都被人剖析了一遍。
祁元祚回到学堂看到施玉蹲在门口喂蚂蚁。
堂堂世子庄稼汉似的一收袍子,被底裤装着的屁股圆润的撅在外面。
怎么说呢……袍子不方便他理解,但是也不用这么豪放吧?
小太子三次看向他的屁股,大齐底裤里面没有内裤的,世子动作再豪放点,前面和遛鸟没区别。
施玉在地上撒了点心,看一群蚂蚁如获至宝般搬粮。
祁元祚留意到他的手,真的不像一双养尊处优的手,难不成安南王和长公主虐待儿童?
“蚂蚁像不像平民百姓?”
“辛辛苦苦忙活一年,还是要靠老天爷赏饭吃。”
小太子歪歪头天真问:“世子是老天爷吗?”
施玉:“臣当不得。”
小太子:“所以百姓也不是蚂蚁。”
施玉抬头,他蹲着正巧能平视小太子。
小太子长的珠圆玉润像透着粉芯儿的汤圆。
他今日穿的素净,奶白色的火草衣,袍边滚云纹一条银色幼龙从云中穿出,自前向后龙头落在肩膀珍珠作为眼睛,似活了过来,与主人相伴望着世界。
施玉表情一诡:
“殿下这身衣服,需要西南百姓夏秋季节穿旷野、山林,一筐一筐的采摘、撕皮、搓线,三年不断,才能供奉出可裁一身衣服的火草布。”
他指着龙眼睛:
“这东珠是海边珠奴用命采的,一个东珠,不知要死多少人。”
“殿下,您猜您这一身衣服,是多少条人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