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见奶娘说安安睡了?还在这里大吵大闹。”
“上回我就跟你说了,想要拿银元没门。”
“但是我可以让我儿给你休书,你回去再把自个儿给卖了。不就有钱给你哥哥还赌债,还能供着他抽那玩意儿吗?”
周小雅非常狼狈的跪在那里,何家的下人对于这幅场景早就见怪不怪。
“他不会休了我的,一定不会的。”
看她这么坚持这件事,杨老奶奶讽刺一笑。
“若不是因为你跑到你那好竹马的跟前儿哭诉,说我儿夜夜晚归,我儿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那时何少爷已经开始学着接管家业,刚开始那段时间每晚都要请一些管事吃饭,再请教些问题,回来的确实有些晚。
身为妻子,她非但不体谅丈夫辛苦,反倒是找竹马哭诉委屈。
杨老奶奶只要一想到这一点,就恨不得生吃了周小雅。
“去祠堂跪三日,不许送吃的。”
“是。”
这个时节里祠堂非常阴冷,再加上又要对着那么多的牌位,周小雅眼泪根本就止不住。
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替自己辩解。
不管怎么说,那都是她的亲哥哥啊。
安安虽然已经被抱远了,但是还是能听见些动静。
当天晚上在和奶奶一起吃饭时,他小心翼翼问道:
“奶奶,爹爹呢?”
杨老奶奶听见这句话后,握住筷子的手一顿,给他夹了一块肉,并没有回答。
安安毫不含糊把肉给塞进嘴里,咽下去后又问道:
“奶奶,爹爹呢?”
他这幅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让杨老奶奶无奈至极。
用完晚膳后让两个丫鬟在前面引路,朝着另外一个院子走去。
刚靠近,就闻到了非常浓的酒味飘在空气中,杨老奶奶下意识用手帕遮住了鼻子。
安安也用小手捂住了鼻子和嘴巴,心中已经生出了后悔,而这时奶奶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当真要去?”
都已经站在了门口,安安轻轻点了点头。
“嗯!”
老嬷嬷叩了叩门,里头有一个年轻的男人把门给打开。
整个院子里就只有两盏灯,看起来黑漆漆的,丫鬟走到了前面,用手上提着的灯照亮了路。
屋子里也点了一盏灯,软塌旁边靠着一个男人,身边还有不少乱放的酒瓶,人已经醉死了过去。
何少爷已经颓废了两三年,饮酒度日,但是因为有杨老奶奶派过来照顾他的人,如今身上瞧着还是干干净净的,只不过眉宇间就化不开的颓。
安安走到他旁边蹲下,伸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