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闻言顿时愣在了当场,他想过很多种可能,直到前一刻,他还觉得何开荣堕落成如今这般模样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绝对不曾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并不是看起来张狂暴戾的后者,而是看似尝尽了苦头,遇人不淑的谢香椿。
所有人以为的可怜人,其实并不是受害者,反而是元凶?
对普通人来说,上千万的身家可不是小数目,如果只是偶尔玩玩牌,根本不至于弄得家徒四壁,赌得多且赌得大才有可能败个精光。
谢香椿这人畜无害的模样,正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香椿姐,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你该不会是为了维护他,故意这么跟我说吧?”
苏羽将信将疑道,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一切都是因为我,我烂赌,欠了很多钱,开荣为了我,为了孩子,工厂也关了,房子也卖了,从意气风发到一无所有。”
“我爸当了一辈子老师,也算书香门第,结果培养出了一个赌徒,开荣为了不让我家遭人耻笑,把所有的骂名都担了下来。”
一番话说完,谢香椿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一脸颓然瘫坐在了地上。
“你跟他废什么话?老子的家事轮得到外人来管?”
何开荣恢复了几分,支起身子喝骂道,随即又抬手指向了苏羽,“你小子要是敢透露出去,我非宰了你不可。”
苏羽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以暴戾之名,行关切之实,这何开荣看着不像个好人,但老婆烂赌败光他的家财,他竟不离不弃,就凭这一点,的确是个爷们儿。
外界传的他酗酒,打人,恐怕也并不真实,有些场面,或许只是他为了维护谢香椿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现在还在赌?”
良久,苏羽看向谢香椿,沉声问道。
“狗改不了吃屎,你真以为能戒得了?要不是小孩都没钱交托管费了,老子至于丢人现眼挑这个日子过来要钱?”
何开荣‘啐’了一口,朗声说道。
“能输上千万,一般的场子可玩不了这么大,被人做局了?”
苏羽眉峰轻蹙,朝谢香椿道,“跟我说说吧,如果真是被坑了,或许我能想办法帮你要点回来。”
知道对方是谁,才好帮忙,如果真是被人耍手段骗了钱,要回来名正言顺,但如果是时运不济,实打实输掉的,那就没什么办法了。
愿赌服输,就这么个理儿。
一旁的小孩还打算继续对苏羽进行攻击,被何开荣‘啪啪’在屁股上扇了两巴掌,坐地上哭去了。
或许是瞧见苏羽那笃定的眼神,谢香椿心中燃起了几分希望,一五一十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
“女人嘛,经历了怀孕生小孩,又在家里一直看孩子,多少会有点心理上的毛病,那段时间我甚至觉得活着了无生趣。”
“小孩一岁的时候,因为无聊,有个姐妹约我出去玩,我也没多想,那是第一次,她带了十万,赢了一百万。”
“于是我也打算自己试试,一开始总是赢,最多一次赢了五百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输了就想翻本,赢了就觉得自己还能赢更多。”
“最后一次,我带了五十万过去,赢到了八百万,本打算就此收手,但场子里来了一个人,说要跟我玩得再大点,一把定输赢。”
“他开出的条件我没办法拒绝,我要是输了,只用给他两千万,如果赢了,他给我六千万。”
“当时我觉得自己手气正旺,不可能输,于是决定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