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但凡能用来抵抗风寒的东西都被找了出来。
什么麻袋、编织袋,就连船头上飘扬的旗帜都被摘了下来,一人扯着一头,紧紧地围上一圈,将一群人都包在了里面。
没了发动机的运作,小船就这样随着波浪在海面上起伏飘荡。
大家都默不作声,似被这如摇篮般的飘忽感摇睡了一般。
半晌,不知谁忽然来了一句。
“老板,要是能回去的话,我想吃你做的南瓜炖花盖蟹。”
程小芸一下子就分辨出来,这话是孔武说的。
自打上次在饭店里吃过这道菜,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地和自己提过了好几回。
“行,要是能回去的话,管够吃!”程小芸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我也想吃。”一个平时话不多的年轻女孩儿也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可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却格外清晰。
“没问题,大家都来吃。”程小芸承诺着,并无比希望这个承诺可以兑现。
“热乎乎的,甜面甜面的南瓜和鲜灵灵的花盖蟹,你们是不知道,那能有多好吃!”
“我也想尝尝老板的手艺。”
漆黑寂静的海上夜里,大家靠着畅想美味的食物,来驱赶身体上的寒冷和心理的恐惧。
“一定可以的。”
程小芸应着,声音无比坚定。
慢慢地,大家渐渐都不说话了。
不知是在保存体力,还是都睡着了。
海上的凉风让人们都蜷缩在了一起,却也让心靠得更近了。
这一晚,程小芸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几次。
每次醒来都是一阵恍惚,以为自己在家里的床上,可看着周围一片漆黑的海面,才知道自己仍飘在海上。
这要是一场梦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