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禧根本没听见我说什么,说了句“那我走了,打搅了。”然后转身就离开了。她穿了件黑衣服,整个人单薄得像一张剪影。
“请解释一下。”我看着林行简。
“你那么聪明,还用解释吗。”
“问你呢。我现在就可以打一个电话让芮禧回来。”
“史墨爱上芮禧了,他被自己吓到就回安徽了。本来想回去找家的温暖,结果发觉还不如上海。”他压低声音道,“他怕芮禧去药房找他,就把那儿的活辞了。他还是很负责任的。”
我点了点头,看样子他还没来得及吃芮禧豆腐。
“你赶快劝他把老婆接来上海,她对两地分居也没什么想法?”
“人家在安徽已经快到副局级了,不可能来上海。这个女的你是没见识过,业余生活就是看党报,边看边拿支荧光笔划重点。她全副心思都拿来追求信仰了,只要史墨活着就行,随便他干什么。”
“但毕竟是他老婆。当时又没人逼他结婚。”我说。
好一会儿,我们没有再出声。
史墨脸涨得通红从厨房出来,刚才芮禧的声音他一定听到了。有什么比思念中爱人的声音更揪心呢。他说出去走走,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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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敬业的猫(2)
“他不会去追芮禧吧?”我有些担心。
“你觉得会吗……奇怪,你妹妹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你也不看看她师父是谁?记者都不是白给的。”
“可是你跟师父我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怎么连一句法语都不会讲?”
“所以你要好好反省反省,教不严,师之惰。”
台风警报,东北风7到8级阵风9级
黄梅天登陆还不到一个星期,台风就尾随而至了。中午以后开始电闪雷鸣,狂风来势汹汹,路上行人的衣服都被吹成一个个球。
我跟林行简哪里也去不了,只好待在他家打发周末。暖气工程已经竣工,林行简甚至还把原来的阳台恢复原貌,放了一张圆桌了两把椅子,用来陪马克莱莱先生晒太阳。可惜老先生像它的主人一样乐于享受,宁可躲在房间里吹空调。
窗外的闪电一道道的,我大部分时间卧在地板上看书。史墨搬家带过来一些新闻学的书和杂志,林行简横在沙发上正在读其中一本杂志。采访对象临时取消了采访,史墨没地方可去,就站在窗前看雨。这些天来,他其实更像一个隐形人,早出晚归,即使在家也无声无息。他在用沉默来掩饰伤痛。
窗玻璃被雨水打出花斑点点,我转身换一个姿势,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林行简踢了踢我的背,我以为他要吃东西,就爬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个冰激凌递给他。他没碰冰激凌,而是指了指手里的杂志,里面插了页写满字的纸。我接过杂志,纸上用钢笔抄了首普希金的诗,这年头原来还有人手抄诗歌。
我记得那美妙的一瞬:
在我的面前出现了你,
有如昙花一现的幻想,
有如纯洁之美的天仙。
在那无望的忧愁的折磨中,
在那喧闹的浮华生活的困扰中,
我的耳边长久地响着你温柔的声音,
我还在睡梦中见到你可爱的倩影。
我是这样默默无语、毫无指望地爱你。
杂志是这个月的,我还给林行简,我没想到他爱芮禧爱得这么深,芮禧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办呢?我看到林行简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门铃响得比我想象中早
“史墨,去开门。”林行简道。
芮禧穿了身无袖连衣裙,长发被风吹得乱成一团,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撩出来。她的脸仿佛从史墨的心脏直冲大脑,“啪”的一下在那里炸开了花。他们就那样站着,相互间仿佛很陌生。然后他们渐渐认出了对方,紧紧拥抱在一起。
“是你策划的。”我对林行简低声道。
“你是共犯。”他握住我的手。
芮禧的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史墨身上,史墨不再克制而是尽情流泪。爱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