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军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带伤在身,在国旗光辉的映照下,满眼的白色绷带在随风飘荡着,与之相伴的还有各种各样的轮椅、拐杖和石膏夹板。
有一个师长,整个下半身都被地雷炸没了,在轮椅上保持身体的平衡都很费力,却仍极力挺直胸膛,向着国旗敬礼。
还有一个军人的右臂被炮弹的弹片削掉了,只能用左手敬出一个不标准的军礼。
这个最光辉的时刻在很多无知者看来,场景可能会显得有些滑稽,可在场的这些人并没有意识到,而是很认真的从头至尾完成了这个仪式。
一个到果敢来采访的m国摄影记者,在国旗升到旗杆最顶端的时候,将这一幕摄入了镜头。
这张照片配合以《经过无数流血和牺牲,果敢人终于迎来了期盼已久的自由》为题,刊登在了m国的媒体上,后来获得了m国国家地理杂志当年十大照片之一的荣誉。
站在队伍最前端的是庞文澜,或许是因为经过了半个世纪的流血,终于达成了这个理想。
所以,那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在一瞬间让他苍老了许多。
在过去漫长的困难岁月里,庞文澜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要与自己斗,更要与时间赛跑。
对理想的坚持让他战胜了岁月带来的改变,尽管身体在慢慢的老去,但是精神却像一个精力无比充沛的年轻人,仍然可以随时投入战斗。
现在这个理想的支柱已经消失了,时间终于将那不可战胜的力量展现了出来,使得在庞劲东眼中的叔祖变得有些驼背,双腿似乎在微微的颤抖,头发也更白了。
“四爷爷……。”这两个字刚出口,庞劲东突然发觉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说些什么,于是又沉默了。
庞文澜没有追问,而是默默的看着国旗,两行浑浊的泪水猛然之间涌出了眼眶。过了许久,他哽咽着嗓子,用低低的声音说:“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庞劲东担心巨大的情绪波动会对庞文澜的身体不利,很想立即宽慰一下,可还是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或者怎么做。
默然了片刻,庞劲东只能长叹一声:“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过去的任何牺牲与付出都是值得的!”
“说的对……”庞文澜点点头,又补充说:“看到了这面旗,你四爷爷这辈子,总算是没白活……”
升旗仪式结束之后,庞天宠和妙亨立即过来,搀扶着庞文澜回去休息。
沈佩绂慢慢走到庞劲东身边,意味深长的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对!”庞劲东说罢,狡黠的笑了笑。
沈佩绂刚开始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微微皱了皱眉头,很快又舒展开了:“我完全明白,独立只是第一步,更加艰苦和沉重的工作还在后面。我们要在与md政府不断对抗的同时,搞好国家建设,大力发展经济,促进民生。但是听你这句话,倒好像这些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工作。”
“当然不是你一个人的,还有很多人在帮助你呢!”
“我知道,所以我才问你,想知道你在这些方面有什么见地!”沈佩绂说着,像庞劲东那样狡黠的笑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吗,我将会辞去全部职务……”
沈佩绂已经听过庞劲东的表态,这时立即打断:“你不能走,这个国家需要你!”
“我没说自己不再与这个国家有关,只是不想担任职务。”
“劲东,你……”沈佩绂本来想问,庞劲东是不是对自己有成见,可话到嘴边变成了:“既然你会始终帮助国家发展,为什么还不担任职务呢?”
庞劲东立即反问:“重要的是我关注着这个国家,是否担任职务又能说明什么呢?”
沈佩绂一时之间词穷了,此前一个很偶然的机会,庞天懿的一句话提醒了他。
国家刚刚独立,庞劲东作为开国元勋如果出走,必然会对新政府构成负面影响。
沈佩绂知道自己的这个二叔一直冷眼旁观所有的事情,这句话看似无心,实际上是意有所指。
沈佩绂进一步想到,恐怕不止是庞天懿,很多人都看出他很估计庞劲东的势力会超过自己。
不过沈佩绂毕竟还是一个识大体的人,在国家未来发展问题上,懂得必要时牺牲自己的利益。
再加上庞劲东那种淡泊的态度,更让他有了一些愧疚。
因此在昨天晚上,他背着庞劲东叫上其他所有高层人员召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主要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