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躯壳是非常脆弱的,不像他,就算裂成许多片也能拼回去。分裂的碎片和本体的意识和感官是完全相通,他既在雨隐村开着没有营养的总结会,一边观察着今年的悦神仪式。他一直都知道,霜之国的新国主是个有野心的刺头,只是装作自己仁慈无害,所以才能哄骗得几方势力为他下注。
他不在乎人类的尔虞我诈,他只在乎自己需要的东西能不能及时交付。人类真是一种让人难以理解的族群,有的人愿意自我奉献,将守护他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而有的人,却把同族当做货物售卖,为了钱,能毫不犹豫地切割血肉。所以,他从未把人类放在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除了那个叛徒的后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只是他手中的棋子,可以随意摆弄,随意抛弃,只要他动了一个念头,他就能取代自己需要的位置。
那个国主年年都会为了失踪案折腾,他见怪不怪了,哪怕今年请的人比较危险,他也没打算把仪式停下。他就不信了,三个忍者难不成能只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摸到兰布尔城吗?他可没让白绝参与其中的任何一个流程,这全都是人类自己的选择。
然而,他确实有点太小瞧这一代的阿修罗转世了,这家伙竟然真的摸到城中,坏了他的好事。
无中生有地制造白绝需要相当庞大的查克拉,抓捕尾兽的计划还没有开始,这片土地也被抽取了太多自然能量,已经没法满足白绝的生产需求了。而晓的情报网非常依赖散在世界各地的白绝,这几年由于九尾人柱力开始满世界活跃,那小子的感知能力给情报网造成了巨大打击,为了填补空缺,他都快掏出压箱底的储备了。他向来谨慎,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没有底牌的状态,自从魔像离开了月亮,这条补充白绝的链条就慢慢成形了。
他要的其实并不多,只是人类的贪婪制造了更多的需求。
“那群人说自己受到了怪物的蛊惑,所以才干出了丧心病狂的事。”连夜抓人审讯的夜冥把厚厚一摞口供往桌子上一拍,看上去气得不轻。
“怪物不是在兰布尔吗?怎么,它难不成还能蛊惑到澜林城的人,让他们趁着兵力空虚造反吗?”小樱发出了嘲讽。这趟任务的精彩程度可算是让她开了眼了。前有包庇诱拐犯的官员,后有为了利益大打出手的家族成员,再后来这帮家伙竟然还真敢趁着护卫队出征大半的时机造反,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受到了小樱的铁拳制裁。
忍者就算看上去再年轻也还是忍者,更何况小樱可是拥有对群能力的忍者,不顾及生死的话,收拾一个小国的杂兵还是轻轻松松的。
“这个问题我们可帮不上忙。你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收集最完整的证据链条而已。剩下的事,就只能交给国主定夺了,他不是享有霜之国司法的最终决策权吗?”难以想象,这种大家都在吐槽的时候,鸣人竟然还能正儿八经地给夜冥提出点建议,说的还尽是他这个本地人都没注意到的信息。
自来也一直处于欲言又止的状态,他其实很想问问鸣人这趟任务的报告会怎么写,毕竟出现的东西可是和木遁有关系的,木叶大概率不会放任不管。但是,他亲自下到那个深入地底的洞穴后,调查出来的情况和鸣人说的没有差别。地底有一个几乎完全塌陷的通道,看上去很像是巨大根系曾经存在过的痕迹。
这。。。。。。不太可能是忍者能制造的痕迹吧?就算是当年的初代火影。。。。。。也不可能做到吧?
他在担心的问题,显然也在鸣人的担心范围里。小队收到了国主特别酬谢的尾款后,鸣人就把所有人叫到一起开了个会。
“关于霜之国的事,我个人认为不该把树根的部分写进报告,这件事只能口述给纲手婆婆。”鸣人开门见山地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自来也秒懂,“是不想让顾问们知道吗?但是这么大的事真的能瞒过去吗?”
“这么说虽然很残酷,但霜之国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国,五大国唯一关注的只有澜林城。我认为那位国主不会让兰布尔的事被大肆宣扬,只要看看他对兰布尔的封锁有多严格就能猜出来了。”
自来也一愣,随后只能苦笑。这年头的小孩是不是厉害过头了点,连这种事都能注意到吗?
“当晚的目击者很多,就算有封锁也不一定能完全锁住啊。”小樱提出了合理可能。
“嗯。。。。。。”鸣人停顿了一会儿,笑着说道:“如果向你讲述当天情况的人不是我,而是路边的茶水摊,你会相信树根能吃人吗?”
小樱被噎住了,只要稍微想一想她就知道自己肯定只会当个故事听。
“关于。。。初代火影的传说有那么多,可还是有人不愿意相信一个人可以拥有威震忍界的实力,所以这个问题,我觉得不需要担心的说。”
“霜之国大概率也不想让五大国的人进入兰布尔,那地方还是一团乱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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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灯城的晴天不太多见,但佐助幸运地遇上了那么一次。为了尽可能多的拦截敌人,他将雷遁发挥到了极致,导致他停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在隐隐作痛。但他不在乎,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让他短暂忘掉了充斥在脑海里的杂音,让他不必深陷于回忆的漩涡中。
长久的恨会蒙蔽一个人的思想和记忆,他在恨中猛然惊醒,然后就在那个他最不想回忆的夜晚看到了那个男人转瞬即逝的另一面。那晚的月很明亮,让他看清了那个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那家伙在自己昏迷前回过一次头,半张脸上似乎满是泪痕。
如果。。。。。。如果,他所做的一切都有理由,而这个理由就是宇智波“企图政变”,那么他该继续恨吗?
“爸爸,你的手果然很大呢。”
那个与他相似的少年忽然闯入佐助的脑海,从城主亲弟弟的口中,他已知晓了那个少年的故事。
拥有强大天赋的少年被草隐村的高层选中,他们对于无垢的查克拉寄予厚望,只希望他能打开极乐之匣。那时的无为满心满眼都是村子的荣耀,毫不犹豫地奉献了自己的孩子,结果就是开匣失败,无垢被极乐之匣吞噬,成了又一个祭品。
此后,无为对草隐生出怨恨,不动声色地经营了接近十年,才终于把自己的孩子从极乐之匣里救了出来。
无为是个好父亲吗?只能说他是个知错能改的父亲,比一些连“父亲”这个词都配不上的人强那么一点。
那么,无垢该原谅他吗?
这是无垢的事,只有他一个人有权做出选择。而最终,无垢选了带着父亲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