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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他坚持,“你是如何度过大学课余生活的?”
“我啊,”她把双手揽在自己脑后,往前走,说,“我的方式可多了,跟你差不多。”
他笑,“与我相似吗?”
“是呀,你课余时间做些什么,我就会做些什么。”
张修垂下眼眸,发现她的肩头有细细碎碎的阳光,被树叶剪碎的。
“吴文说,”他轻声,视线不断地捕捉着她身上的光影,“终有一天,你会消失不见。”
“嗯?”
“你会吗?”桃花眼轻眨,他问,“消失不见?”
“三岁哎,”她停在他面前,笑得灿烂,“我说了,只要你想要我在你身边,我就会在你身边。”
“我不太肯定。”他没抬眼,他发现她肩头上的阳光影子已经消失了,只余下一片灰暗。
“我不太肯定你能一直在。”他说。
“你从一开始出现,就是一副寻死的模样。”他说。
“你越来越透明了,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你。”他说。
饶束伸出双手,轻轻抱他,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我不知道。”张修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他很少用不肯定的方式说话,但这次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知道。”饶束眉眼弯弯,“我知道就好了。”
我知道你怕的不是人生痛苦,不是社会黑暗,不是世界凶险。
你怕的只是被所爱的人抛弃。
3
我们的前奏,已奏响太久。
副歌却迟迟未找到和声,没有任何声音能融进来。
这首歌是否要变成纯音乐?
主唱又该做些什么?
不如念一首诗吧,不如发出一阵嘶吼吧,不如就这样沉默到最后吧。
我不希望我唱出任何歌词。
我不想要泄露一点点话语。
我张开嘴,成了哑巴。
我捂住耳,听到心跳。
我闭上眼,看见世界。
我站在荒野,等待一场大雨将我浇醒。
我行于梦中,寻找一个出口供我逃离。
我把自己掰成两半,不是上下两半,也不是左右两半,更不是内外两半。
而是,先整个撕碎了,再一点点拼凑重组,拼成一个他和一个她。
只愿天可怜见,让我分叉生长。
宛如小树岔开枝干,也可长成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