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恩桃和阴晴的背影,姚汀觉得在友谊中一定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事了,你最亲密的朋友和另一个人做着曾经你们一起做过的事。
汀汀,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也还会像现在一样一起买棉花糖吃吗?
当然会啦,只要我们还没老掉牙。
吃棉花糖不需要牙诶。
哈哈,还是你想的周到。
。。。。。。
恩桃的背影越来越远,姚汀仍然站在原地,在这段友谊中没有比此刻更清楚的时刻了。她明白当她还在试图挽留的时候,恩桃就已决定离开自己。
这算是体会到了友情中所谓的背叛感吗?姚汀不知道。可姚汀知道那些她和恩桃相处过的无数个昼夜是真的,她们说着要永远做彼此最好的朋友时的那份真情也是真的。她们曾在青涩的青春岁月里,和对方分享一个个酸涩的秘密时的那份信任也是真的。
「只是我太过迟钝,没有发觉其实你早已离开了我。」
然而姚汀的疏忽是真的,恩桃所说的嫉妒也是真的。
恩桃背影消失不见时,姚汀转身,与自己逆方向的出校门的人却潮汹涌而来。她一个人时不曾感受到过什么孤独,可是这一刻,人海成群结队,只有她形单影只,内心却偏偏反作用似的更加绝情了几分。她像个孤勇的战士,一个没有战场的战士,一个没有用的战士,可笑十足。
阴晴的侵略是柔和的,掌握着最适当的分寸,然后一点一点慢慢积累,一点一点偷走她觉得理所应当属于她的东西。甚至偶尔放学的路上,姚汀也会碰到阴晴和宫观洋顺路一同回家。
如今姚汀真的像是站在井字的那块儿方砖内,而四周的边沿也在向中心越缩越小。
孟浮生,你能帮我看看这道数学题吗?阴晴扭头问他。
没空。孟浮生连眼都没抬一下,他知道姚汀和阴晴的特殊关系。
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的。阴晴扔不罢休。
哪道,我给你讲。姚汀忽然抽过她手里的练习册。
第9题?还是10题?她边说边用力地翻开草稿本。
孟浮生和阴晴都愣了一下,然后盯着她。
姚汀挑了一下眉梢,对阴晴道,看着我干什么,不是有题不会吗?哪道?
阴晴抿了下嘴唇,第9题。
这都不会?把第一个f(x)导一下就是和它相切的那条曲线的切点的斜率,带入已知坐标点和斜率就能求出未知函数。姚汀边讲边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着步骤,笔尖非常用力。
她迅速算出了答案,便问阴晴,懂了吗?
阴晴也没听进去,只是点了点头。
懂了就成。姚汀将那张草稿纸撕下夹在练习册里递给她,不懂我就再给你讲一遍。
以后要是还有不懂的,直接问我就行,明白吗?姚汀合上了手中的笔,敲着草稿本瞥了她一眼。
阴晴转过身去,孟浮生却嘴角勾起,低笑一声,和姚汀说话她也没理他。她的占有欲难抗地凸显了出来。
上完晚自习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孟浮生微微侧身看着她问,吃醋了?
姚汀继续不吭声,孟浮生又笑着搭了下她肩膀,好了,我疼你。
姚汀打掉他的胳膊,她想想就生气,孟浮生你以后不能给除了我之外的女生讲题。
这不没讲么。
那我也很气啊。
我都不知道气过八百回了。孟浮生又揽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