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脏依旧会被剖开,你忘记了所有的被喜欢,你听不到任何善意,千万句甜言蜜语都将虚化消散,而那一句讨厌却历历在目,刻进了你的骨头里。
后来终于有一天,她忽然觉得人会这样是因为我们永远无法判断出我爱你这句话的真假,却明白厌恶的那个人一定是发自内心。
而这样一份份真实的、可见的厌恶,毫不留情地堆砌在了孟浮生的周围,一层又一层砌起,快要将他淹没封锁。
姚汀看着孟浮生的侧脸,想知道难道他不害怕吗?不害怕被这个世界上的人抛弃吗?顺从一点是很难做到的事吗?
终于在孟浮生周围的最后一个女生也被换走的时候,孟浮生扭头看向姚汀,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你不换走吗?
就算他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动,显得毫不在乎,可他手中被捏紧的笔,还是出卖了他有多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姚汀看了孟浮生十几秒,没有说话,低下头做起了作业。
孟浮生苦笑了一声,像是心里早就料定了是这样的答案。他从来都是一个人。
姚汀第二天来到学校的时候,从校门口开始所有人便都盯着她,那熟悉的窸窣声转移至她身旁响起。
她刚走到教室门口,就听见诶诶!你看她的议论声。
这也太明显了吧?
她干嘛?
嘈杂的话语声让孟浮生轻挑了下眉,下意识地望向教室门口。平日里总是冷若冰霜的脸,那一刻却也瞬间消融。他看到姚汀穿着崭新的校服,就那么一步一步在他人异样的眼光中,义无反顾地向他走来。
她用着不大不小,整个教室刚刚好的声音对他说道,孟浮生,我不换走。
只要你还在这儿,我就不换走。
「就算将自己也置身于漩涡之中,我也愿意无条件站在你身旁。」孟浮生问姚汀是否要换走的那天,她就觉得与其单独对他说些什么,不如让所有人知道,有人的态度是和他们不一样的。
孟浮生凝视了她片刻,如同在她家门口他们相遇的那天一般,他笑着对她说,好啊。
即使这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孟浮生的心中还是浮现出了一种被救赎感。「我的世界只要你一个人就够了,只要你愿意来到我身旁。」
从那天起,井和一中的孟浮生和姚汀便成了学校里最容易找到的人,就是那个穿校服的少年和女孩。
早上从家里出来之后,姚汀就闷闷不乐不想讲话。对于她来说,什么参加宴会,不过是她妈把她像商品一样拿出去推销罢了。
她趴在桌子上,在课本的空白处乱写乱画。自己的课本画完就拿过孟浮生的来画,整个书的边角全被她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小人儿、莫名其妙的多边形或者米字格。
孟浮生知道这是她心情低落时的习惯,便早拿出了一摞课本,任她画。
时间越来越临近放学,姚汀一想到待会儿要应付各种虚情假意的人,她就越发不想回家。
放学铃声响起后,教室里的人走了个差不多。孟浮生也收拾好了东西站起来准备回家,可姚汀还趴在桌子上,他便拎了拎她的颈后的衣领,问道,不走?
姚汀直起了趴着的上半身,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像个小孩似的说,孟浮生,你带我回家好不好?
孟浮生反应了几秒她的意思,压低身体,逗她,不怕我卖了你?
姚汀摇摇头,仰头对他笑着说,你舍不得。
暧昧的关系丝丝绕绕,只差一个临界点。孟浮生一下反手用力握住了她的娇白的小手,将她直接从座位上拉起,她的胳膊撞上了自己的胸膛。他带着警告的意味吓唬她,跟我回家,可就跑不掉了啊。
姚汀没有任何想要推开孟浮生的想法,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用着带有些许挑衅的语气说,那你可就得看好我了呀。
最吃她激将法那一套的孟浮生二话不说地帮她迅快速收拾书包,随便装了一装就拉着她走。
他家就在学校不远处,俩人走得飞快,没一会儿便到了。孟浮生感觉自己所有的行为不知为何变成了单线程,连个弯儿都不转了。
孟浮生一手拿钥匙开着门,一手还紧握着姚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