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岳也是脸色一白。他没上过战场,但是他从小对战事耳濡目染,知道战乱的残酷,纵然不是亲眼见到,也已经对战场有些恐惧。
“虽然只是遗留的战场,但是我从来没有这么厌倦过鲜血。”
她仍记得那种太过浓重的血腥味是多么的恶心。她是从修罗场中闯过来的人,但她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那里的环境。等她静下心来,早就没有了参观的兴致,被那种血味直腥的恶心。
“啊,轻尘哥哥呢?”南天岳问道。
“有他的事情。”水月不方便透露,天主堂的情报人员来了,她作为一门之主也不好去大咧咧的听,就先送这个睡得像死猪一样的小屁孩回客栈。但她也不知道会对这个小孩说出这样的事情。
哦。南天岳点点头,坐得离水月又进了几分,有些忸怩。“你,那个,不要伤心啊,那些血又不是你流的。”这么安静的水月,连他也不甚习惯,“你跟我姐差不多大,她都没见过战场,这个,你要骄傲你比人家见得多啊。”
水月心猛地一阵,缓缓说道:“那些断掉的四肢中,说不定就有我弟弟的。”那个成天追着她喊五姐五姐的小孩子,跟着臭老头上战场,至今没有音讯。
南天岳连声呃呃,挠挠头说:“对不起啊,我是想说……”脸红脖子粗的,抓住背角小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把我看成弟弟啊!”
水月有点惊异,手就贴上他的额头。没发烧吧这孩子。
被怀疑了……南天岳脸红红的,打掉水月的手:“你别多想啊!我也不是不知道这一路上你对我怎么样,要不是考虑到你弟弟可能有危险小爷才不委屈自己呢!”
水月“噗嗤”一笑,眼前这个大大眼睛的少年顿时可爱了起来,她屈起手指一弹他的脑门:“有点良心,算姐姐没白待你。”
南天岳捂着额头喊痛,撅嘴说道:“我那什么,明天早点叫我,你也睡觉去,多想无益,赶快忘了这些事,明天还得赶路。”卷着被子
就滚到了床里面,不说话了。
水月走出门外,长长出了一口浊气,心中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南天岳,今年才十三岁,还不如小岚大呢……
“月。”白衣公子上楼来,向水月伸出手去。
水月像是走在自己的归宿的路上,一步步走得郑重,走进陌轻尘的怀中:“轻尘啊,我好累。”看到了满地的凄惨,她的心情变得沉重,尤其还不知道这些人中有没有那几个人。
陌轻尘顺着她的头发,揽着她走进另一间房:“有消息了。”
一夜寂静。
“吃饭了小鬼。”水月敲敲南天岳的房门,真是个金贵的公子哥,起个床也得让人叫。但是她好像忘记了,某女也是早上一遍遍赖床被某男给掀了被子才给冻醒的。
“轻尘,你对我越来越不温柔了。”水月撅嘴,委屈。
“怎么。”陌轻尘无奈的说,“难不成让我把你给吻醒吗?你能保证我还能克制住自己?”
水月投降了。
南天岳揉眼睛打哈欠吃着楼下简陋的早饭,可是仍然没觉得苦。出来不短时间了,他离开锦衣玉食的生活,却更是乐在其中。门外水月和陌轻尘已经准备好了,在马边等着他。
上马。水月弹一下南天岳的头,笑道:“你敢再多揣点包子出来么?”
“你们练武的修为又这么高不吃饭也行,我这么一个瘦弱的小孩子不多留点口粮再让你们遗忘了,不是死得冤枉?”南天岳看一眼水月,脸颊渐渐染上绚丽的红色,“你就不能找个面具遮上脸吗,存心招男人?”他低头就能看到街上走着的这些人得回头看上那么几眼,看得他都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