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啊。”水月的手脚被铁索缚在一张竹床上,瞪着眼前粉衣的少女,满脸的憔悴与悲伤,身上散发的是柔柔的荷香。
这就是水月在凌云郡的时候闻到的那个将毕桃带到这里的人。
“你是谁?”水月手挣了挣,发现这铁链并不是解不开就是有些麻烦。
“花门主,您好,奴婢是珙桐。”少女微微福身了,强笑。
水月眸子一眯,“你也是斯玥的人?”
珙桐不抬起头来,只是手指握得发白。“是的。”
水月又是一挣铁链,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打量了一下少女,又感觉了一下,估计少女的修为大约是在神八阶。很不错了,这个年龄。
发现水月的目光,珙桐眼神有些混乱,说:“主上吩咐奴婢一定不能让花门主离开这里。”
这是斯玥的那间竹屋,该是其中的一间卧室。水月看到窗外天阴的厉害,像是倾盆大雨就要降下。“又是斯玥,你可知道他现在正在做什么?”恐怕只有几个人,不,独自一人在面对圣主的千军万马。
“奴婢自是知道的。”珙桐的手攥紧了裙子。
水月看着她的手,叹口气:“珙桐,你也是想去的是吧?”圣主的人对圣主忠心,但珙桐和望天树却是效忠于斯玥。
珙桐眼角清泪蜿蜒滑下脸庞:“可是主上的命令不能违背。”
水月的眼皮一跳,手中做着小动作:“他说什么?他不让你们去吗?”
“是的,主上从来都是这样,他每次受到的伤都比奴婢受的多。”
“那,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水月的心中隐隐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样的性格,这样的做事风格……可是,可是,如果这是真的她又怎么去面对?
珙桐摇摇头,说道:“这也正是奴婢想问花门主的地方。为什么……主上会为你想这么多?”
什么?水月动作一停。
“花门主也不知道吗?这件事并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奴婢几年前曾经无意间看到过主上在竹屋中画丹青,可是那人却没有容貌,扣着和花门主一般的面具。
水月呼吸都顿住了。
“主上花费了很多时间在花门主身上,若不是奴婢曾经听到了右护法大人的谈论也不曾知道这事。
“右护法大人说……”珙桐看着水月,慢慢说道,“他一直跟在你的身后。”
“奴婢的命是主上救的,可是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主上这么说过……”
“他说什么!”水月猛然挣开铁链,跃上前
狠狠捏住珙桐的肩,声音都在颤抖着。
“他说,就算是拼了奴婢的命,也要保花门主周全。”
保她周全,拼了你的命也在所不惜。
她永远也忘不了主上说这句话时的表情,一双眼睛中盛了太多太多,她没有在向来冰冷的主上的眼中看过。
叹息,坚决,平静,释然,还有,她实在不愿意称之为,宠溺。
还有还有,一向谨慎的主上都没有发觉的他的一声轻笑,没有意识一般说出了心声一样——
求你一定不要来找我。
竹门被推开,殷宛仪走进来,看到水月抓着珙桐的微微呆滞的表情,说:“你果然在这里。”
殷宛仪在袖中掏出一个红色的小布包,扔给水月,“主上让我给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水月出手飞快抓住了布包,她慢慢的,打开了布包。
泪如雨下。
疯了一般的冲出了竹屋。如果,你不在了,给我这个又是个什么意思啊!
你这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