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媳向七叔问好。”
……
“弟媳向四哥问好。”
这一圈问好一下我几乎都要站不稳了,但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韫郎没法说话这件事估计叶大人已经提前打过预防针了,长辈们都也没问什么,点点头就过去了,但站在四哥后面有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指着韫郎就问,“六叔怎么不说话?娘亲说见到大人要问好的。”
我心紧了一下,我们出门这么久,遇见的要么是熟人要么是生意人,前者知道他不能说话自然不会戳他痛处,后者精明也不会乱说,以至于这是第一次他被人当面指着问为什么不说话。
四嫂立刻将他的手压下来,低声道“娘亲不是说了不能用手指着长辈吗?”
又抬头有些愧疚的看了我们一眼,“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六弟别在意。”
我站在他身侧有些紧张,我怕他难过。
他对着四嫂温和一笑,又看着那小孩,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摆了摆手,告诉他,自己不能讲话。
小孩子懵懂的看着他,点点头。
长辈亲戚们知道他不能讲话,也不缠着他问叶府近况,交待了几句话作为前辈的提点也就走了。
出了那间大屋子,我忍不住抓住了他宽大袖子底下的手。我知道以他的性格不会生气更不会恼火,但我怕他难过。
他大概知道我什么意思,只是笑着用另一只手捏了捏我的脸,摇摇头示意他没事,然后牵着我往前走。
十一
大堂外面有一颗百年榕树,枝条垂落在地上,又长出新芽,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韫郎将我拉倒榕树前,转身对着榕树的方向行了一礼,我有些懵,钟束在一旁提醒到,“大少夫人,当年叶家祖宗便是在这个棵树下结缘,这些年,许多叶家新婚夫妇都会来来此祭拜,以求家庭和顺,新服美满。”
我点点头,一回头就看见韫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我,在冬日暖阳下,光华流转。
我笑了起来,和他站在一起,认真的对着树拜了一拜,“妇人叶江氏,求树神保佑,保佑我与韫郎美满,保佑我们长相厮守。”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后来,我期待我们永远相守。
过年前,我和韫郎终于把所有祭祖的仪式都过完了,两人这几天都累的不行,一身的檀香味。
我与韫郎身体都不算强健,行程快不起来,就算此刻往回赶,也赶不及回京城过年了,索性决定就在江南过年,回去过元宵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