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恍若另一个世界,明明此时已是秋天,早就不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这里却是十里桃花,灼灼其华。
纪云舒明明是追着那两个男人进来,翻过院墙,他们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往何处。
正茫然不辨方向之时,悠悠琴音为她指明了方向,她顺着琴声指引找了过去,越过几棵盛开的桃树,终于是瞧见了人影。
须发皆白,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在树下抚琴,方才指引她方向的潺潺琴音便是出自他的指尖。
想来,这就是那位西楚儒仙前辈了,她不敢怠慢,恭恭敬敬的行了拜礼。
老人抬眸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武器,“怎么,这是想和我先礼后兵?”
“先生误会了,晚辈不敢冒犯。”纪云舒态度恭敬,颔首致歉,“晚辈无意打扰,只是……我的朋友冒昧前来见您,不知他现在何处?”
“是说那位姓萧的少年人吗?”老人说话时,并未停下手中的琴音,“他说想带走我,我答应了,只要他有这个本事,我可以跟他走。”
纪云舒:“我这朋友或许说话直接了些,但他从不说大话,既然来见了先生,自是不想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只是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先生几招指点。”
“你倒是会说话,你也姓萧?”说着他自己又否认了猜想,“不对,萧氏皇族不会有你这样的女子,你身上穿着稷下学堂的衣服,是李长生的弟子?”
“晚辈没有这个福分拜李先生为师,我师父是刚才来请先生的少年人。”纪云舒接着说道,“他是我的师父,亦是挚友。方才先生为我指路,想来也不是想把我赶出去,既然先生有一番好意,那晚辈就斗胆再追问一句,他现在何处?”
老人微微点头,“你想见他,也不是不可以,先回答我两个问题。”
纪云舒暗暗松了口气,“先生请说。”
老人手下琴声不断,缓缓开口,“第一个问题,方才我感受到外面有一种不同于武功内力的气息,是否出自你手中的这弯月亮?”
“第二个问题,你猜一猜,他去了什么地方。若是两个问题你都答的出来,他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
听上去,这像是两个无关的问题,可若是仔细想想,其实一个回答就能解答。
纪云舒大着胆子走上前去,将手中的玄月递了过去,“它叫玄月,我虽与它相伴多年,却分辨不出气息与常人有何异处。先生既然心有疑惑,不如自己亲手试一试,自然就知道答案了。只是……先生手中的琴音,能停吗?”
琴音骤然一停,老人抬眸看她,神色中似是欣赏,“你很聪明。”
纪云舒:“如今已是深秋,可您这院子里却满园桃花,我本以为这只是寻常幻术的障眼法,可身在其中却能清楚的闻到桃花的香气,这种幻术的境界已非常人所能及。再者,我进来时,先生用琴音为我指路,原本被桃花掩盖了方向竟是出现了一条小道,我想这里的一切应该都是先生用内力灌注于琴音所打造出来的幻境。”
“至于我那朋友如今身在何处。”纪云舒淡淡一笑,目光落在身侧,发丝轻动,似是有风无端吹过,“既然先生不着急用玄月,那就恕晚辈冒犯了。”
幽森蓝光的玄月从她手中裹挟着凌厉的杀气飞了出去,恍若有横扫千军的气场力道,瞬间将空气无端劈开了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