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完颜康而言,那狗贼既是杀父仇人又是有着十八年养育之恩的人,在父亲这个名词下,养恩大过生恩。
倘若他早早就知道完颜洪烈并非亲生父亲,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想法,可事实并非如此,他被所有人欺瞒着,骗了十八年。
那些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骂他是认贼作父,忘恩负义,可这也不是他选的,谁又想要对着杀父仇人喊爹爹。
“云舒你知道吗,我知道他是我的仇人,可让我手刃养育了我十八年的人,我下不去手。”
她不置可否,“那就不下这个手,倘若将来有人要杀他,你也不用去管,事后也不必为他报仇,这样也算是做了了结。”
完颜康:“我若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你怕是也早就不和我在一起了吧。”
“你我也不是初初相识,彼此都不是手不沾血的善男信女,这种话就不用说了。”她想了想,又说了句,“这是你自己的人生啊,过去是你没得选,未来,我也不会用道德要求去绑架你。”
听到她这么说,完颜康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原本还有些不安,现在他可以放心的告诉纪云舒他的打算了。
“任凭眼下完颜洪烈待我再好,我和他之间都会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那就是牛家村的真相。一旦他知道段天德死了,他就会忐忑不安的猜测我是不是已经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既然日后免不了要被猜忌,不如就由我亲自将这个秘密揭开。”
纪云舒诧异,“你是说,你要和完颜洪烈摊牌?”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我亲自将血淋淋的真相撕开,摊在面前,让他看到我的愤怒和挣扎,左右为难,让他亲眼看到我有多痛苦。”
完颜康目视前方,眼底闪着疯狂,经过归云庄一事之后,他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不管是杨铁心还是完颜洪烈,谁是他父亲都不重要了,他只在乎自己还能得到些什么,拥有什么。
这世间,除了纪云舒,再没有人值得他真心相待,值得他付出所有的守护。
纪云舒:“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不怕他心灰意冷,不再要你这个儿子了吗?”
“因为有这样,他才会更心疼我这个儿子,只有这样,他才会毫无芥蒂,彻底的全心接纳我。”完颜康解释着他的想法和志在必得的决心,“这些都经历过之后,我重新回到他身边,才会让他更加的愧疚,他会将所有的一切都给我。”
如今的小王爷只是一个尊位,还没手握实权,他要的是切切实实在自己手中的权力,而非仰仗完颜洪烈的荣光。
纪云舒:“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就只有祝你一切顺利了,只是这计划有些冒险,万一完颜洪烈知道你发现真相,他狠下心要杀了你的话……”
说着,她把那只装着灵蝶的瓷瓶又递还给他,“收好吧,遇到危险的时候,告诉我。”
完颜康顿时心生紧张,着急的追问,“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云舒,你要去哪?”
纪云舒:“就快到八月十五了,嘉兴烟雨楼之约,我和梅梅是一定要去的。”
完颜康:“那还有些日子,我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就赶过去和你们汇合,师父那边,你帮我说几句好话。”
纪云舒:“九阴白骨爪,切记不能再用了,若是遇上桃花岛的人就糟了。”
黄老邪都出山了,他迟早会杀了所有看过九阴真经的人,要是被他知道完颜康的存在,只怕也不会放过。
这个时候,他能避开些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