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是宁才人的儿子,因为身上流着东夷城的血脉,庆帝一直都不喜欢他,也没怎么问过这个儿子的情况。
他成年之后就被送到了边军,美其名曰是让他在沙场上磨炼心性,实则不过是不想让他在自己身边。
要是只有在军中才能磨炼,也没见庆帝把老二和太子扔到那边去,就连最没有存在感的老三,还是养在深宫,由生母宜贵嫔抚养长大,母子从未分离。
这些年,若非是陛下召见传他回京都述职,他是绝对不能擅自离开军营。
这回也不知是什么缘由,他上了折子想要回京都一趟,庆帝竟然也就答应了。
一路快马加鞭,昼夜兼程,风尘仆仆,总算是瞧见了京都的城门。
李承儒看着阔别已久的地方,总有一种陌生的感觉,在外头久了,连自己的家都不敢认了。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儿走到城门口,那守城的侍卫不认识他,还在问他要文书。
不料身边传来一个娇俏蛮横的声音,“瞎了你的眼啦,大皇子你都敢盘问,你是怎么上岗的,之前没被培训过吗!”
士兵们这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大皇子,纷纷跪下行礼。
男人一脸倦色的疲惫,但精神尚佳,常年习武在军中历练过的人,姿态气质自然是和寻常人不一样。
“我久未回京都,他们不认识我也在情理之中,云儿就别生气了。”他明白这个小妹妹的用意,京都是个名利场,捧高踩低的事情他见的多了。
这是在帮他立威。
李承儒把自己的马交给侍卫,让他们一会送到府上,这才和纪云舒一并走入城内。
“大哥,咱们这一别过去了好久啊,我都想你了。我还不敢去问宁娘娘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就怕惹了她伤心,你说我都这般想你了,更别说是她这个做母亲的了。”
李承儒:“男儿保家卫国,驻守边关,至少在那边能做个真正被需要的人,好过在宫里当个闲散的无用之人。”
“大哥,你好像伤害到我了,我不就是这个闲散的无用之人。”她故意做出心里受伤的样子,捂着胸口装疼,还要睁开一只眼睛偷偷摸摸的去观察他的表情。
被发现了之后就立马哎呦的更大声了些,甚至还力求逼真的挤出了几滴眼泪。
李承儒是无奈又想笑,分开了这么久,她还是和从前一样的性子。
这也是好事,说明没受欺负,没怎么受委屈。
要是真的学了宫里女人那些说话只表三分意,端庄规矩的模样,那可想而知,她这些日子过的一定不快乐。
李承儒:“云儿,和大哥说实话,这些日子在京都过的好吗?”
纪云舒:“当然很好了,有院长护着,还有太子和二哥陪我玩,每天都是阳光明媚,一切都很和谐。”
早年间,纪云舒在宫里处境尴尬,不是奴才,可也不算个正经主子。
宫里的人大多都势利,人前人后的态度总是不太一样,他遇上过几次,发落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
但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委屈,从来没见纪云舒向他或是向谁说起过,每每问起,她总说自己过得很好,宫里的每个人都对她很好。
这些话李承儒自是不信的,那些个奴才只看得宠不得宠,若是一朝失势,哪怕是凤子龙孙他们也敢作贱欺辱。
“云儿……”
他悠然一声轻唤,纪云舒停下步子仰头看他,李承儒的目光落下,对上她映在阳光里干净剔透的眸光。
少女专一地望着他,漂亮的眼睛干净澄澈,此时此刻,眼中只有他一个人。
“大哥,怎么了?”似是半天没等到回答,她疑惑的问道。
李承儒停顿了片刻,老话重提,“大哥和你说过的,若是受了委屈,只管告诉大哥,我永远都会护着你。”
原来是说这个,纪云舒笑了起来,“这话大哥说过多次了,我都记得。”
他点点头,“记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