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喝茶聊天,只见楼下的街市上忽然有一群人凶神恶煞的闯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些妇人卖的书给夺了去,并且威胁警告她们不许再卖这书。
范闲也听到这动静,起身走过去看,滕梓荆一眼就认出了那领头者是害得他家破人亡的仇人。
礼部尚书之子,郭保坤。
他翻了翻那红楼,嫌弃的随手一丢,高声对街上的路人喊道,“诸位,本人郭保坤,家父官拜礼部尚书。在下不才,却也为宫中编撰,郭某自幼习文,最重礼数。诸位既是读书人,更应诵读圣贤,这等污秽杂书,有辱斯文。”
“依我看,这书……打今儿起,就禁了吧。”
顺势还在那书上踩了两脚,嫌弃轻视之意已然明显。
二楼的厢房窗户打开着,自然是将这些话听的清清楚楚,包括冲下来与郭保坤狡辩理论的范思辙说的那句,‘你爹礼部尚猪。’
她听着也忍不住的跟着笑,“这位范公子倒是比郭保坤的脑子好多了。”
李弘成:“那要管吗,照着这情形下去,定然是要动手。”
“那就打啊,我就不信范闲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挨打。”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反而有些期待,“你且看着,等他出手之后你再过去,总要给人家出气的机会。”
范闲果然是不会坐视不理,出面救下了范思辙,毫不留情面的当场引经据典的批判他们是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郭保坤气不过又骂不过,打算让身边的护卫们一起给他个教训,靖王世子便及时出现了。
“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这两句话我细细琢磨,意味深长,范公子之才由此可见一斑。”
在场几人除了刚到京都的范闲,个个都是认识他的,立马躬身行礼。
“诸位都不必多礼了,我今天就是恰好在这里喝茶,不曾想遇到几位关于文学的争执。”李弘成看上去像是打了个圆场,实则是当场挖了个坑。
“郭公子与贺先生素有才名,正巧,明日在下府中有一诗会,二位以文交友,以诗冶情,借着诗会以诗对决,好让天下读书人都看看究竟谁才是真正的才子。”
刚才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可若是到了诗会上,那么多人看着,就变成众目睽睽之下的较量了。
范闲看出他的意思,抬头又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如果他猜的没错,刚才这位世子殿下应该是和那位漂亮姑娘在一块。
他早就知道京都水深,只是没料到自个只是出来吃顿饭,就有这么多人在意。
范闲:“世子殿下一番好意,便是看得起我,这诗会,我一定到。冒昧问一句啊,这诗会上有姑娘来吗?”
李弘成没料到他会问的这么直接,“确实会有些名门闺秀到场,范公子很关心这事?”
“当然了,不然一帮大老爷们的聚会,谁乐意去啊。”范闲露着大白牙呵呵的笑,“世子放心,我给你这个面子。”
郭保坤那对卧龙凤雏却是不满起来,“世子殿下,您可千万不能被这个乡野之地的狂徒给欺骗了,他哪儿懂什么文学,他惯会招摇撞骗的。”
“若范闲是个欺世盗名的乡野狂徒,那不如他的郭公子又是什么,岂非蠢钝如猪?”
清亮的女子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郭保坤本来想反骂回去,可瞧见来人就立马歇了这份心思,不甘心的拱手行了个礼,“见过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