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于拢云也不曾对任何人提过简仆儿的扫把星秘密,即便这三年里她在于家做过一些蠢事,倒也从没听人直接斥骂她是扫把星。
于拢云敛下眼,解释道:“我是不在乎扫把星这事,可你很在乎不是?”他为了留她,竟然用这种不入流的威胁手法。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因为你,我确定自己不再是扫把星了,当年我愿意留在你身边熬药救你性命,便是希望藉由你的平安好彻底扫除掉扫把星这恶名,如今三年已过,你果然平平安安地活着,让我可以把扫把星这污名拿掉,你还是见证人,我可是高兴极了。”
于拢云直接闭上双眼,她不仅不在乎他,还真把他视为扫除恶名用的棋子。
也就是视他为“工具”,她才能轻易地撇掉他这个“责任”,说走就走。
“你……你怎么了?你在生气吗?”简仆儿一惊,他忽然抬眼瞪她,而他眼中闪烁的怒焰好强大。
“生气?”于拢云一怔,连大而化之的她都能看出他火气十足?怎么他对她的离去竟是这么生气,而且想留下她的念头亦是那般的强烈?“没事。”他暗吸口气,压抑怒气,不懂自己怎么会这么在意她?
“没事就好,我还觉得奇怪,怎么要你喝个药,你却拖拖拉拉的,还发火呢!”真怪!
于拢云闭了闭眼后,再道:“对了,你若离开『于家庄』,那我要怎么对蝶花神医交代?”
“交代?”简仆儿眨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他,说道:“依你傲骄的个性,怎么会想到交代这种事?我不认为你会在乎我神医师父的想法,你也不用给他交代吧?”下一瞬,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也很希望尽快摆脱我吧?那就别再拖拖拉拉的,起来喝药汁了。”道完,她硬是转身要退离他的怀抱,否则跟他“黏”太久,怕色心大起的自己会主动对他做出不该做的事。
简仆儿找阶梯要走上浴池。
“呀!”她才走没两步,突然低呼出声,脑袋瓜子被往后一扯,痛呀!谁在扯她头发?
一回首,这才发现她的一绺乌丝居然与于拢云的一绺黑发打结纠缠在一起。落水的她,发辫早已散开,就因为飘散在水面上,所以跟他的长发缠住了。
“怎么头发打结了呢?”她说道。
“结发了。”他也讶异两人的发丝竟会缠在一起。
她立刻道:“快点解开相缠的头发啦!快点,我们已浪费太多的时间了。”
浪费时间?于拢云浓眉一锁,霎时,他一手捉着她的一绺青丝,另一手则捉住自己的一绺黑发,用力一扯,将打结的发丝硬是扯断开来。
“这样你满意了吧?”他冷森地说道。
她呆了呆,是该满意,可看着断了连结的头发,她的心为什么突然间好酸、好疼、好……难受?
第5章(1)
一大清早,隶属“天远阁”的女婢与男工奴才们各自起床、盥洗、用过早膳,接着,就开始忙碌起来,做着属于自己本分的工作。
修剪花树的男工爬上爬下地照顾所有花木,务必保持翠绿新鲜的姿态,而在楼阁厅房里打扫的女婢们也来来回回地擦拭门窗,洒扫整理,要让“天远阁”保持着优美的环境。这是“于家庄”奴仆们的例行性工作,而有着仆人身分的简仆儿也都会参与打扫,三年来不曾例外过。
就因为简仆儿在于家是认分地当着仆人,所以赢来许多友谊,只是一种米养百样人,一直看她不顺眼者也大有人在,简仆儿是知道的,但她无法改变他人的想法,所以也就任由对方讨厌她,但幸好讨厌她的人都只是逞逞口舌之利,并未做出实质伤害的事情来,她们终究会忌惮于拢云,每个人都清楚简仆儿是于拢云亲自带进“天远阁”的,不敢对她太过嚣张。
不过,她就要走了,她要离开“于家庄”了,她不会再是争议人物了。
于拢云的身体已经康复,她没有再留下来的理由。
至于“一线桃花”是怎么出现且为什么会毒害到于拢云,虽然至今仍然无法解答,不过真相的找寻于拢云自己会负责,她没有立场去管,现在的她该为自己而活,她该要冲出于家的牢笼了,她压抑三年想要自由翺翔的心思总算可以放纵开来,她该开心地寻找自己的新人生才是。
只是,她还是起了踌躇。都是那日在温泉池子时,她直截了当地跟于拢云报告要离开的决定,结果于拢云不仅不祝福,还怪怪地用了一些说法像是要“留住她”,这导致她的心情也跟着怪怪了起来,要走的决定因此而犹疑。
哎呀呀,好烦好烦,不想了,不要多想下去,她的个性不适合思考太多复杂的状况,她只要想着自由,不要跟着于拢云一辈子,也不会当他的妻子就好。
简仆儿已经见识过于家男人个个多情的状况,每个少爷都是三妻四妾地娶进门,这些于家男人的妻妾们都只是维持表面和平,其实常常在争宠、在暗斗,连她这么鲁钝的人都能看出女人们台面下的风起云涌,那依她个性,若与人斗肯定惨输,万一再有婚约枷锁困住她,她离不开于家,到时候只能待在“冷宫”里自怜自艾,那就太凄惨了。
虽然于拢云因病尚未娶妻,但痊愈后的他,大概很快就会娶妻纳妾了。
“仆儿,你真的要走吗?怎么你要离开于家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呀?”拿着木桶子走过来的江琴问着好朋友简仆儿,她们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