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祝秋亭这是奔着掘祖宗十八代坟去的。
如果那时不看在祝绫三分薄面——
“是吗?”
祝秋亭两手交叠在膝上,懒懒截断了吴扉的话:“我也是为了赚钱,谁挡我的路,谁就是我的仇人。”
“轮到我了。”
祝秋亭给吴扉倒了杯水,推过去,姿态闲适懒散:“清江当年那几个条子,跟我也有过节。除了活埋的,受刑的,剩下那个尸体不完整的,在你那儿?”
吴扉盯着他笑了笑:“你说呢?”
那中年人太难搞,狡猾刁钻,意志力极顽强,撑了很久。
在哥伦比亚的大庄园里,吴扉为灰狼亲手砌过一面墙,漂亮的标本展览。手指,断掌,头骨,膝盖上的一小块皮,封存的都极完好。
让他费过心思的敌人,最终都会留下自己的一部分。
“别担心,中间顶头的位置,还留着呢。”
吴扉站起身,冲祝秋亭嬉皮笑脸地笑道:“那是留给您的。瞿辉耀这个麻烦,不用我们找人动手了,他嘱咐我要好好感谢……”
他尾音刚落,瞳孔猛地一缩,脸色阴沉。
红点在吴扉额际正中间,准准定住。
如果用的是psg-1,八百米内直线距离内,刚好能被一枪爆头开花。
“别担心,”祝秋亭也道:“那不是留给你的。”
“只是闲着无聊,玩玩。跟你们在我游艇上搞射击训练一样。”
祝秋亭说得很诚恳,随意抬了抬手,红点很快消失。
吴扉咬了咬后槽牙,皮笑肉不笑道:“那就下次训练见。”
贴身的手机已经震起来,他该走了。
“噢,对了。”吴扉握着门把手,问道:“迈扎央那个女人,跟你很熟吗,你对她还挺上心?”
“纪翘。”
祝秋亭说的很平静:“纪钺的女儿。”他看都没看吴扉一眼:“灰狼把手掌留在墙上那人。当年让你们抢了先,现在也该我了。”
吴扉觉得人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挺绝的,谁爱抢谁心里没点b数?
但还得恍然大悟一下:“哦,泄愤用?”
他面上有些遗憾:“不跟你抢了,本来觉得人挺有意思的,想借几天呢。那这样,九龙德新的地,跟祝总那边儿买回来,反正你不缺——”
祝秋亭:“那你把纪钺女儿带走吧,”他已经明显不耐,蹙着眉倚在门框上,唇边勾了个懒洋洋的轻笑:“地我有用。”
吴扉的目光简直要把他穿透,恨不得挖开他心脏,仔仔细细看。
最后他倒也笑了,有咬牙切齿的意味:“祝总真会开玩笑。一个人,换九龙德新?”
祝秋亭没再说什么,做了个请的姿势,意思是那边滚。
-
一个电话打断了纪翘看景。
从天台屋顶离开的时候,纪翘盘算着,刚才要是扣了扳机,当着祝秋亭的面,把对方爆头,他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