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有点后悔,在祝秋亭面前贸然提出,只会让人提高警惕心,要是压根不提,趁祝氏忙到头疼的这段时间,找个时间直接截胡,估计会更快。等祝秋亭想起来的时候,大不了割一块肉赔人情。
现在看来,得有一阵子见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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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翘确实很忙,忙着养老。
虽然认识她的人不少,窃窃私语嚼舌根的也不少,但纪翘左耳朵进都不会进,更别提右耳朵出了。
三月中开始,温度终于开始攀升,她在附近的公园开始锻炼,躺在河边长椅上看书晒太阳。
黎幺偶尔会给她通个信,毕竟带训过,想想训狗都能训出感情。在她被完全遗忘的当口,乐此不疲地给她报祝秋亭的近况。
什么到缅甸了,飞哥伦比亚了,子公司剥离集团放出认购股份了,合同签完了,去澳门玩了,有美女坐大腿了,口红印落衬衫了。
总之黎幺的人生乐趣除了去泰国放假,就是惹她发火。
纪翘虽然情绪总是不高,但生气的时候极少。
现在黎幺似乎看出来点端倪,并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纪翘正对着青山绿水翻书,闻言干脆打断:“什么时候落几把上了再说,记得带图。没有别找我。”
“哎,等等,还有——”黎幺笑嘻嘻地添了句:“最近还真有个新人。”
贴身保护,女的,短发。
纪翘放大照片看了眼,蹙了蹙眉。电话那边还有黎幺看好戏的挑音,怎么样,有你好看吗?
她没说什么,摁断了通话。踱步回了家,回家路上还买了二十五块的烤猪蹄和百香果绿。纪翘挺喜欢吃这些的,只是小时候想练拳击,纪钺说那得放弃很多很多,她哪里知道答应一个好字后面的意义。纪钺把她扔给开馆的师兄,教练又凶又严,教她忍字头上一把刀,心无杂念才能斩妖除魔,所有零食都是妖和魔。
长大更不能乱吃,拜某人所赐,可能会被下毒。
纪翘走回家之前就吃了一半,期间还接到了孟了奚电话。
她扯了几句闲,纪翘也回了几句,后来主动问:“姑姑,您有什么事吗?”
孟了奚声音在那头担忧地低了几分。
“小翘,我有几个店员住附近,他们认识你,说是最近看到你散步,附近有人跟着你。我找附近店家借了监控,在扬里路、东兴路的拐角——”
纪翘:“那我尽快回家,别担心,等我到家给你信息。”
孟了奚顿了顿:“好,一定,让我放心。”
纪翘嗯了声,抬头看了看,街道一如往常,午后的店面有些清冷,有母亲抱着孩子从她身旁经过,阳光温暖,小城太平。
可有人在的地方,永远不会太平。
纪钺的血曾经流在这座城的青砖缝隙里,也留在了这里。
这让纪翘每次回来,都觉得安心。
那种安心就像,即使下一秒死在这里,她也会觉得好,够了。
纪翘晃回了家,甩上门的那一刻,便被穿风而过的尖刃钉穿在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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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纪翘养老这段时间,祝秋亭只问过两次她行踪。
第一次,听说是最近在读《毛选》,每天两小时,雷打不动。读完还摘抄。
祝秋亭打断,说知道了,下次是这种事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