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这条膀子,口若悬河的讲解着猪肉的每一块区别,似乎要发泄疫情来没有地方开摊,而把我当成了顾客对待。
最后她扬天叹息着:“可惜,你没有这个命。。。阿姨冰柜里没有牛肉和羊肉,要不也能让你尝尝它们的区别。。。阿姨料理这些食物可是这条街上远近闻名的。”随后,她把这条肘子重新放回了冷柜,然后转身看着案板:“明早走了,也把它带上?”
“什么?”我没有听懂,即使我听懂了,我和前辈也不可能备着一个肘子离开,虽然这天气它不会那么快坏掉。
阿姨轻轻的笑了一下:“没事,就说说。。。你们两个人啊,总是打扰阿姨,阿姨想要睡的时候,就听见了屋外的轿车鸣叫,阿姨这么一探头,就看见了你们两个在街道上,想想,还能做些好事。现在阿姨也想睡觉,你就打翻了碗筷,让阿姨分心了,小伙子,洗完澡好好睡个觉,阿姨也要回去,好好睡个觉了。”
“对不起,阿姨。”我诚恳的道歉,一来是为了打翻碗筷,二来,内心里误会她,诚挚的道歉。
“傻孩子,阿姨还能跟你计较不成,你又不是故意的。”阿姨说完,摆了摆手,让我离开厨房。我低着脑袋,脸上热辣辣的,就像被前辈甩了巴掌一样。
我擦拭着头发,沮丧的坐在床边,前辈靠着床沿半躺着,双手圈在脑袋后,面带着神秘微笑盯着我。
“你是知道冰柜里是什么了,是吗?”我轻声问:“我听见你说锅里的汤没有放盐。”
“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已经巡视了一遍厨房。”前辈得意的回答:“要不。。。你真是冤枉了我们的救命恩人。”
“你什么时候进厨房?”我转头问:“你不就一直在我边上?”
“上厕所的途中。”前辈得意的回答:“我还偷偷的尝了尝锅里的汤。”
的确,我垂头丧气的低着脑袋,我转头问前辈:“前辈。。。我是不是疯了?”
“我猜你是从昨天到今天遇到了太多的事情,容易疑神疑鬼,睡一觉就没有事了。”前辈关心的说:“小心一点是没有错,但总要看清楚吧。”
“那冷柜起雾,我又没有勇气打开。。。看那形状真的像人胳膊。”我回答。
“阿姨的确是好人,舍得把自己吃的分给我们,你知道猪肉有多珍贵,况且还不吝啬,而且还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我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如果你说了,这有多伤人家的心。”
我尴尬的坐在床边,盯着书桌看着。
“不过你虽然没有大疯,不过。。。”前辈靠近了我:“余光,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哪有。。。”我回答。
“你之前怀疑自己是尸菌感染者,还留下了很好笑的遗书。现在又怀疑阿姨有问题,给你吃的是人肉,而且你自己也吃得开心,你不是自相矛盾吗?如果我不想办法让你看那猪蹄,估计今晚,你就准备带着我一起逃吧。”
前辈说得有道理,如果我没有弄清楚的话,我也许会一整个晚上想办法来印证,那么如果我确认自己看见的是什么,今晚我一定会让前辈跟着我离开这间屋子。
那现在估计已经在寒冷又危险的街道上徘徊了。
我躺在床上,用枕头把自己的脸遮住,我实在无颜面对自己。
“遗书哪有很好笑。”我闷着枕头说着。
“就很好笑。。。”前辈说完,又乐呵呵的半躺着:“还写什么不用负法律责任,你当真以为你这么写,我把你丢出去不算杀人啊,你有认真读过书吗?”
“我学历可是比你高。”我不服输的回答:“我是正规本科,你只是野鸡学校。”
“这些有什么用,你工作还不是喊我师傅,现在也喊我前辈。”前辈说着。
这是什么歪理,不过无法反驳。
“我还是觉得阿姨奇怪。。。”我丢开枕头,看着头上的梁顶说着。
“又来。。。”前辈无奈的说着。
“如果她的奇怪不是我认为的坏,那么这种奇怪只有一种可能。。。”我低头思索着。
没想到,前辈捡起我手上的枕头,砸在我的头上:“这个屋子里,最奇怪的就是你,关灯睡觉了,明天要早点出发,你要是这样下去,还没挂掉,自己就先疯掉。”
前辈起身,把灯熄灭。
今天明明很累,先是昨晚睡在前辈的轿车里,不舒服又担惊受怕,再来是车子撞了,估计也震了震我的脑袋,我该不会,是因为这样我才疑神疑鬼的吧。
明明死里逃生,现在却躺在温暖干净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或许,每一个在疫情下的人,都需要这样一段过渡时间来调理自己紧张的情绪吧,不是自己的屋子总让人想东想西。
我相信前辈也没有认真的熟睡过,一来,这张单人床太过拥挤,每一次翻身,这张床都嘎吱作响,我想它承载两个人的重量应该也是极限了,对这张颇有年头的木床来说。
二来,老房子大多都是木头加水泥,三楼的脚步声咯噔咯噔的走来走去,让我和前辈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头上的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