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大厅里面无表情看着他的5个人中的一个人,一个挎着腿坐在一侧单独的一张沙发上看书的短发女人,估计这张你沙发也是一张床,边上有整理好的被单,她的两个大行李箱也整理得放在沙发的边上。
“我会注意的,不好意思。”许永华看着这个女人一眼,她带着眼镜,留着玉米须的短发,同样身上披金戴银的,她的目光从许永华的身上移到了手里的书上。
“你就是那个许永华?他们说增加了一个人,应该就是你了。”这个女人看着书说道。
许永华还不知道自己是被增加的一个,他自己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女友曼莉的安排。既然这个女人知道他的名字,他也省的给这些领导亲戚介绍自己。
“小伙子,床单被套都在那两个柜子里,你自己找个地方。”说话的是褐色皮质长沙发上的一对两夫妻,而另一对老夫妻也坐在另一侧,感觉他们像是一面镜子,互相映衬着彼此,老夫老妻穿着打扮都差不多,沙发上也叠好了几垒被单,两侧各有一个只行李,看来这两对老夫妻就以此为床了。
许永华从柜子里就找到了床单被套,他准备在客厅找个阳光洒进来的地方打个地铺。
“外面闹腾什么模样了?”其中一对老夫妻问到。
许永华想着,自己到了这里也不能清净了,刚才外面街道那些难民也是追着他问河门的情况。现在这个屋子里的人也要问他门外的情况,窗户都在边上,莫非他们就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
“乱!”许永华一边铺着地铺,一边简单的回答:“超市被打劫了。”
看书的短发女子抬头朝向玻璃窗外,她估计还没有留意到外面声响的动静,看样子是一个有文化的人,她年纪大概也40来岁,虽然身材保持很好,但是不是她的菜,也就是她刚才提醒许永华,不要在这里抽烟的多事女人,从名单里,许永华知道她叫—郑小彬。只是她是谁家的太太,许永华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听黄老板开口,这里的人多少也是领导的家属。
“多铺一层,晚上冷。”沙发右侧的老夫妻提醒着许永华。
“我不知道都是怎么安排的,别人好歹也有房间,咱们住客厅,拼男人我算是输了。”郑小彬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回头看着危襟正坐的2对老人:“好歹也尊老爱幼,让老人住客厅怎么行呢,你们说是吧?叔叔阿姨。”
“行了,你要抱怨就抱怨你男人,别扯我们头上。我们儿子已经做得很好了。老人家受得了苦,什么苦受不了!”老夫妻故意把声音讲得很大声:“什么尊老爱幼,没有的事情!现在这个社会,讲究的是什么!是金钱,是名利,是权力,哪还有我们那个时候的五讲四美。”
许永华感觉这些人讲那么大声,估计是讲给房间里的人听得吧,讲得都有回音了。
“新来的,你什么后台?”短发女人郑小彬赤裸裸的问到。
“是啊,听说增加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吧,小伙子,看样子挺精神,你家谁在线上任职?”
铺到一半地铺的许永华停了下来,他回头看着身后5双齐刷刷盯着他背影的眼睛。
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他是否够格,哪怕是在这里打着地铺。
“别担心,名单大家都有,关上门来都是自己人,这里谁家的后台不认识谁,要不怎么能把我们凑在一起,有句俗话说得好,官官相护,你也不用担心会波及到他们,在这里没有这回事,大家都是一家人。”
右侧那对穿着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倒是能把场面话说得顺溜。
许永华瞟向左侧那对衣着相对普通的老夫妻,他们满头银发,他们也期待的看着许永华。
“我啊。。。”许永华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后台,三山市长的女儿是我女朋友。”
“年轻人,本事挺大的嘛。”四个老人家乐呵呵的笑着,左侧老夫妻说道:“这个古市长还是厉害的,三山当时比隔壁市都穷,没办法发展,四周都是大山,他上任后修隧道招商引资,听说过去是个商人,也懂这些门道,现在三山可是富了。”
“那个三山市长我也不是不得不佩服。”右侧的老夫妻搭腔着。
“就是那个该死的古市长是吗?怎么连你也进不去?”短发女子郑小彬放下了书本,用微带笑意的语气问:“你要加油啊,入了门那就是专门接你一个人了,怎么说刚才那个房间也轮到你一个人住。”
这样酸酸的言语让许永华有些恼火,他本身就是个暴脾气的人,但是此刻他还是忍住了。
“小郑啊,你没有听过她刚才吼了那个黄老板吗?她好像是李部长的女人。。。”穿着中山装和旗袍的老夫妻小声的说着:“不是原配。。。”
“少说两句,不要到时候因为我们随便瞎说被扣了帽子。”另一对老夫妻也开口:“虽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但是好歹。。。都得听他的。”
许永华继续铺着他的地铺,因为话题从他的身上被引开了,他也松了一口气。
但是细听,她们似乎再讨论黄美丽的八卦。
随后他们一言一语的轻声聊开,有时候聊河门的疫情,有时候聊耦水的疫情,有时候谈论政治,有时候预想三山的政策。许永华对这些事情都不关心,他躺在铺好的地铺上,柔暖舒适,阳光也恰到好处,玻璃窗也阻隔了外面的大部分喧哗,他拿出手机,给她的女友古曼莉发了一条短信:
“宝贝,我已经安全到了指定地点,十三人已经到齐了,爱你,想你,等你哦。”
然后,他打开了之前联系人发给他的名单,一一对应他在这个屋子里所见到的人,但是除了这些陌生的人名外,对于他们背后的一切,他都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