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归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光,刚要开口,门再次被推开,先前那个护士走进去,丢给长生一张信封,“给你的。”
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长生用没打针的手费力的拆开信封,上面赫然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字体。
“是爸爸!”
翻开纸张上面寥寥无几的一行话,瞬间把长生打入冰窖。
“小心青铜刀。”
青铜刀,也就是说明,父亲要他小心…长生几乎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黎归,他正盯着她一眨不眨,细看之下眼底还有一些情绪在翻涌。
“说了什么?”
见他反问,几乎是下意识的把信纸收好压在身下,暗自定了定神儿,长生佯装冷静,“只有一行字,爸爸告诉我防着身边的人。”
黎归没有答话,反而继续目光炯炯的盯着她,不知是不是长生的错觉,那眼神中竟然带着几分审视。
没注意到黑眸里划过暗淡,长生逃也是的背朝他躺了下去。
三个人在一个病房,互相照顾倒也算方便。
期间跟言亚报了个平安,对于她受伤的事情只字未提,原以为夏芒的死会让言亚难过,可他只是默了片刻,说了句知道了之后把话题撂了过去。
干这一行人的哪个不是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哪个不是有今天没明天?
可是只有长生自己知道,夏芒的死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不深,可想起来就疼。
季夏找不到长生给言亚打了好几次电话,前两次还被他给瞒了过去,可季夏是谁,很快就发现了锐端。
接电话的时候长生本以为会挨季夏的骂,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对这件事只字未提。
只告诉她好好养伤,之后和黎归回北京等他。
短短的几天好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村子里的医疗资源有限,隔了快一个多月,长生身上的线才拆下来。陈亮前一个星期就提前回去了北京,剩下长生和黎归两人回到县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才坐着飞机往回走。
虽然有父亲的话在那里摆着,可是长生还是无法相信黎归会害她,所以从医院出来时,长生问他,“你今后还打算去找那个东西?”
见黎归点头,她又问,“那你现在又头绪么?”
看他迟疑,长生觉得她前所未有的耐心,“既然如此,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话音刚落又生怕他拒绝般,在后面补充了一句,“现在我的情况很危险,季夏不在,言亚也帮不了我,你来可以保证我的生命安全。”
“我很危险。”
诧异的看着黎归平淡的样子,长生眼中闪过惊慌,试探的问道,“你都知道了?”
伸手抚平她翘起来的短发,“那张纸,我看了。”
“这件事情到这里对我来说已经够了,因为我的好奇心害的身边的人一个个陷入困境,甚至还有人付出了生命,爸爸没有被人挟持,他是在随着他的意愿去做这些事,知道这些就够了,现在我只想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你愿意跟我回去么?”
“我不会阻止你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无论任何事情发生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你是对的,我相信。”
在机场候机的时间里,长生才有时间去翻开西汉历史,字里行间讲述了一个王朝的盛世衰败,和一个傀儡皇帝的碌碌一生。
飞机飞上高空,长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刘恭那张期盼的脸,他说“帮我找到她。”
在墓室里那个梦是他千年来残存的意念,没有恶意反而被舍利收进传到了她这,张皇后临走前最后一眼,长生绝对不会看错,那不是一个母亲应该对儿子流露出的眷恋,相反却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痴恋。
张皇后一生坎坷,先是嫁给了自己的亲舅舅刘盈,后又成了有名无实的皇后,年仅十三岁的她因生不出孩子,皇太后吕氏硬是逼她收养了一个儿子,而这个儿子就是刘恭。
长生不清楚是出于怜悯还是对皇权的惧怕让她同意,可日后当这个襁褓中的婴儿出落成翩翩公子时,她的感情也随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