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君看了看表,已经快要十一点了,而与青黎下一盘国际象棋每次都需要她二十分钟以上的时间。
“读书吧。”时微君说。
青黎对这些消遣可有可无,闻言便点头应了下。
时微君一边爬上床,一边没忘记自己该有的礼貌:“谢谢。”
“不客气。”
青黎把卧室的大灯关了,只留了床头的台灯,柔和又明亮的灯光落在床前一角,像是在黑暗中独自开辟了一个世界。
“离开斯塔夫罗波尔是一段令人十分痛苦的经历,这样说毫不夸张。说心里话,我热爱这片土地,它的草原、深谷、树林,当然还有丘陵和高山……”[1]
时微君在青黎平静的读书声里微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微阖上眼,身体在一瞬间仿佛变成了b-612星上的玫瑰花[2],被她浇过水,挡过风,消灭过毛毛虫,还倾听过自己的情绪和沉默,如今又罩上透明的玻璃罩。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那么熨帖而安全。
青黎并没有读多久就停了下来。
其实她们这项睡前活动在很早之前就应该结束了,只是成了习惯后,彼此都没觉得是负担,所以才保留到现在。
青黎把书放下,刚打算下床,便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扯住了她的衣角。
“青黎,你今天陪我睡,好吗?”
女孩轻软的声音里带着并不明显的央求。
她很少这样,但青黎顿了下,还是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快睡吧。”
她径自下了床,不去看时微君此刻的表情,伸手把台灯拧掉。
空间陷入黑暗,门被很轻地打开,又合上,徒留一片死寂。
青黎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没有直接睡下,而是打开手机,先给时微君的心理医生发了个消息,打算约时间单独与对方见一面。
经过今天这回,她突然有些不确定时微君是不是能坦然接受自己以后的离开,尽管她确实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
如果是其他人,面对离别时便是哭闹、怨恨,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但时微君这样的,她却有些担忧。
很早之前,时微君的心理医生就说过,儿童自闭症一般是不能痊愈的,更何况对方还有过在幼时亲眼目睹母亲死亡的经历,所以只能通过一些手段去干预和改善。
事实上也是如此,自闭症的一些病况,例如重复刻板行为之类的,也确实一直没有在时微君身上完全消失。
而她规律的生活习惯,在外人看来是自律和坚持的结果,但青黎知道,那是因为她有强迫症和对这些习惯有高度选择性。如果被要求改变这种日常生活,她就很有可能会在心理上产生极度的痛苦,比如压倒性的焦虑或愤怒。
青黎从来不认为自己因为彼此的亲近就需要去负担对方的生活,只不过人非木石,毕竟相处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时微君太过伤心。
至于别的人,她并不怎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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