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儿——”昭景帝心胆俱裂的嘶呼。
苍山身化一簇疾烟,在佳人着地前的一瞬拦腰抱下。
“蝉儿,蝉儿!”昭景帝击马,直向佳人所在处驰奔,将几十万大军抛在原处。“我的话你一向不听,这话你听它作甚?你这个傻蝉儿!傻蝉心……”
皇家兵马一下子无措起来,群龙无首,如何是好?
秋长风展颜一笑,“皇上另有事忙,你们退下罢。”
“呀——”这声娇呼,发自管艳,她正飞身躲过襄阳侯的一记马鞭。
“你又是谁?”秋远鹤冷哂。
管艳立足于马车蓬顶,嫣然如花,“我是侯爷请来的沧海啊。”
“你……艳儿?……你这个贱婢!”他手中马鞭甩出,“你好大的胆子!”
“管艳?”秋长风长眉微扬,长喝,“冷堡主,你向本王要的人近在眼前,还不去?”
秋长风军中,一道玄衣劲影应声掠出,去抢夺正与人困战的管氏“沧海”。
“侯爷,侯爷,情势极不利我,我们应速撤军自保,事不宜迟啊!”秋远鹤谋臣武将奉涌其上,力劝被戾火所灼的主子回归理智。
秋远鹤的恨意,必是比皇帝见着冷蝉儿时还要深重罢。管艳是谁?是他的奴才,他的工具,他最鄙弃的迷恋者啊,如今却被之耍了个畅快,被之看尽了自己自作聪明的姿态,情何以堪,情何以堪?这份且浓且重的不堪,在冷千秋前去夺人时,更至顶点。
“撤军——”他一声令下,鞭梢正缠住管艳纤腰,将其横于马上,扬马开蹄。
冷千秋岂肯罢休?“秋长风,你今日助我,我所应之事,定当兑现!
“一言为……”
“啊——”此痛呼,与他人无关。我抱着倏尔显露出形状的大肚子,骤尔袭卷来的疼痛告诉我……不妙了,大大不妙了!
“啊啊啊!”怎么会,怎么会这般的痛?我要念去痛决,要念……“啊啊啊啊——”
“小海?小海,你怎样了?你别只是叫,你快出来,快下来让我看看!”
臭狐狸,我哪顾得上,哪里顾得上嘛。我在恚庞大的身上打着滚,只盼着,滚来滚去,将这不曾体会过的巨痛滚了不见……
“费得多,领五万人马,追击秋远鹤逃兵!”
“啊啊啊,臭狐狸!啊啊啊——”下腹的坠感突使我悟到,何事要发生了。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要来了……这小子,怎如此不贴心,不乖巧,在这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杨烈,率一万兵士,打扫战场,善后诸事!”
“秋长风,臭狐狸,我讨厌你!啊呀——”
“裴先惑,回到那五万兵马营中,按原计划伺机而动!”
“秋长风,我不喜欢你了,我不爱你了……”呜呜,好痛,好痛,“娘!婆婆!”
“风将军,领余下人马,驻守河州城下!”
“啊啊啊……”
“秋长风,你还在磨蹭作甚?”这是冷千秋的声音。
“我已经派了兵追下去,你自己的女人你自己去抢!”秋长风声嗓刹间失去所有平稳,“臭丫头,你只是叫,是成心想让我急死么?你倒下来让我知道你发生了何事?小海!”
“……呜呜呜……臭狐狸,你儿子要来了啦!”
“……啊?”
“好痛,痛啊!婆婆,娘——”
“小海,婆婆来了,婆婆来了,不过,你先让神兽容得婆婆近你……”
“婆婆?”我张开迷朦泪眼,当真是婆婆,就在咫尺外,但恚兽张着血口低信,不容人接近。“恚,让婆婆过来,我好痛,痛死啦——”
“小海!”熟悉的,久违了的厚软怀抱将我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