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彷佛还残留着那种嫩软触感……
他不太确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亲吻,只记得很久以前,他确实吻过几个女人,但除了不甚美好的口红味之外毫无感觉,甚至可以说有些微厌恶,后来便不再这么做。
久而久之,不接吻就成了一种习惯。
对他来说,这只是单纯的个人喜好问题,就像交欢时有人可能迷恋后庭,有人可能极度厌恶胸部被触摸,而他,向来不爱亲吻。
就这么简单。
然而今晚她偷吻他时,他发现自己不排斥,反而差点回应她。是他的喜好改变了吗?还是她那丰润的双唇特别甜蜜诱人?
怀中的身躯动了动,将他从沈思拉回现实。
他自嘲一笑。真是疯了,他竟为这样无聊的小事浪费宝贵的睡眠?
将被单拉好,他搂着柔软香馥的娇躯,闭上眼睛。
这一晚,他整夜无梦,睡得比平时都安稳。
低柔、撩人的法国香颂飘荡在这家名为“Le Plaisir”的顶级餐厅里,在座的饕客个个穿着入时、轻声细语,与格调高雅的环境相得益彰。
“今天真谢谢你,让你在忙了一天之后陪我去听音乐会,现在又硬要你陪我吃晚餐,我很过意不去。本来我以为我爸爸今天能来的,没想到他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请别放在心上,能充当郑小姐的护花使者,是我的荣幸。”祁东禹对着对面的女子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波尔多红酒浅啜了一口。
他是个特别助理,职责就是替上司处理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务,无论是何种性质,只要是董事长吩咐,他没有拒绝的道理。
据他所知,有些公司的特助甚至得私下替老板摆平见不得光的桃色纠纷。说起来他是幸运的,“冠邦”集团的首脑在多年前娶了继室之后,便没听说有任何花边绯闻。
何况,他的差事是代替董事长接送并陪伴他如花似玉、无论谈吐或举止都优雅得无懈可击的千金,任何正常男人都不该有抱怨。
应付一位年轻小姐,总比跟一些老奸巨猾的商贾应酬来得轻松。
“郑小姐,菜色不合口味吗?”他看到她已放下刀叉,盘中佳肴基本上只消失了几口。
“不,菜的味道很好,只是我的食量向来不大。”郑昕雅细声道,秀美的脸庞泛着淡淡粉红。
祁东禹微微点个头,礼貌地不再多问。
他认识的另一个女人就从来不浪费食物,也似乎对发胖毫无畏惧,食量几乎跟他差不多。
“你……可以别喊我郑小姐吗?直接叫我昕雅就好了,我的家人、朋友都那样叫我。”
但他并非她的家人,也非朋友。
他扬眸,若有所悟地看着对面不胜娇羞的女子,嘴角扯出一个难以察觉的淡漠弧度,没有搭腔。
砰!
一阵声响打破餐厅内的唯美气氛,包括他们两人在内的所有顾客,都同时转向巨响来源。
一个身材颀长、身着厨师制服的英俊男子撞开通往厨房的门,手上拿着一根像是擀面棍的东西,看起来像是随时准备大打出手。
“哪一桌?!快说!”他对身旁一个服务生吼。
餐厅女经理立即飞身上前,娇小的身躯大无畏地挡在男人面前。
“秦诺!你给我回厨房去,你吓到客人了啦!”即使她压低了声音,众人仍是听得一清二楚。“你不是保证会控制脾气?原来都是骗我的!”
变魔术似的,男人居然从狂暴猛虎变成温驯小花猫。
“明玥,你别生气嘛,我回去就是了,晚上可别罚我睡客厅喔……”抛给女经理哀怨的一眼,看似主厨的男人乖乖地消失在门后。
“真是很抱歉,惊扰到大家了,请各位继续用餐,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女经理脸颊尴尬地酡红,但语气仍不失镇定。
在座的顾客有几人在窃窃私语,但大部分只是有风度地微笑,似乎并非首次遇上这样的状况。
骚动很快平息,祁东禹不觉莞尔。
“这家餐厅的人真有趣。”郑昕雅也轻笑。
“同感。”祁东禹点头。
她笑不露齿,他注意到,而且笑声得体、含蓄,还会用手轻掩着唇,完全是一副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模样。
那张笑得毫无节制、大剌剌地露出白牙的娇俏脸庞浮现脑海,他不由得暗自好笑。同样是女性,差别怎么会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