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蹦迪蹦出来的。
我在北京西直门外读的大学,距离民族学院只有一站地。
每个周末校园里都有舞会,但我喜欢蹦迪,不喜欢跳交谊舞。
我们学校的舞会,十几支交谊舞曲放下来,才会插播一支迪曲;民族学院刚好相反——好几支迪曲放下来,才会插播一支交谊舞曲,可能是因为少数民族大学生更多的缘故吧。
所以周末我宁愿走一站地,也会去民族学院蹦迪,就此认识了噶姆。
噶姆是个藏族姑娘。
也是我那时想找的「可以直接夸人家」的姑娘。
就是老三套路中,可以夸「你真漂亮、你真性感、你真可口可乐」的那款。
你知道,在迪厅里那不叫聊天,叫「吼天」,说话要靠吼。
噶姆把嘴贴在我耳边吼:「你去过我们西藏吗?」
我把嘴贴在噶姆耳边吼:「去过一次,写生!」
噶姆吼:「写生?写生是什么?」
我吼:「就是画画呀!」
噶姆的眼睛就有点儿冒光:「你会画画?」
我点了点头:「学的就是这个!」
噶姆大声地吼:「我们西藏美吗?」
我使劲儿地吼:「太美了!」
噶姆把嘴贴在我耳边吼:「有我美吗?」
我扯着喉咙吼:「有一拼!」
噶姆有点儿晕:「拼?拼什么拼?」
我笑着吼:「就是你跟西藏一样美!」
噶姆很开心地笑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吼天」,上瘾。
噶姆把嘴贴我耳边吼的时候,她吐出来的气息,会把我弄得耳根痒痒;有时她的嘴唇,还会蹭到我的耳朵上……
那种痒,我需要忍,不然是真的痒。
但痒过之后,就还想再痒。
这么「吼天」的时候,噶姆也会痒。
我吐出来的气息,也会把她弄得耳根痒痒。
她也会躲这个痒。
但每次躲痒之后,噶姆又会把耳朵还给我。
所以,噶姆来过我的小屋。
为了彼此止痒。
6
快放寒假了,噶姆对我说:「我要回家了,小非,跟我去西藏吗?」
我说:「不行呀,寒假我老老实实地回家过年,我妈给我安排相亲了。」
噶姆有点儿晕:「相亲?相亲……是不是就是……给你找女朋友?」
我点了点头:「没错。」
噶姆急了:「我想带你回家,看看我阿爸!」
我忍住笑,装作不明白:「看你阿爸干吗呀?你阿爸又不认识我!」
噶姆更着急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嘛!我阿爸也知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嘛!你阿妈不知道,那你快告诉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