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该啊。
年侧福晋虽然?刚进府没多久,但?也?是个饱读诗书的文雅之人,岂能不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的道?理?。
年侧福晋端起茶碗,掩盖住面上的神色,继续道?,“我若是有这样的福气,绝不会像耿格格那般服用零陵香,毕竟,多子多福……”
“慎言”,福晋放下手中茶碗,瓷器撞在桌上发出?重?重?的声音,显示了?主人的愤怒,“耿氏去庄上养病,便是用什么?药那自然?也?是由大夫决定,岂容你一个不懂医理?的人随意置喙?”
她决不允许有人往耿氏的头上泼脏水。
一个孩子若是有着被阿玛厌弃的额娘,他还如何?在阿玛面前自处,如何?能成为这亲王府的世子?
众人或惊或喜,或恐惧听到如此?私密之事,担忧自身性命。
年侧福晋仿若未觉,她掩唇一笑,“福晋说的是,是妾身失言了?”。
反正?这信儿已经放出?去了?,别的都是次要的。
福晋脊背直直的坐在椅子上,“你刚来府上,年纪又小,自然?考虑事情有所欠缺,我不怪你”。
她换了?语气,面容也?格外严肃,“但?这府上,绝容不下有人争风吃醋,陷害旁的姐妹”。
这便是训诫了?,众人均眉眼低垂,低声应是。
福晋停顿片刻,“乌雅格格你收拾收拾东西,明儿你便随着王爷一道?前去”。
“啊,我?!”乌雅格格满脸震惊,但?很快转惊为喜,甚至顾不得看一眼旁边的钮祜禄格格。
她笑得眉眼得意,面上好不容易沉淀下来的张狂重?新爬上来,“好嘞,好嘞,妾身这就?去收拾行李,绝不会误了?王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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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都喜欢什么??
庄子里,陈德海仔仔细细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什么?都没有银钱好,赏些贵点稀罕点的金银首饰等能拿出?去跟旁人炫耀的,再?送些田庄、地产能傍身压箱底的。
面子和里子都有,再?没有比这妥当的。
但?是这是主子,又是素来富贵迷人眼的兰院,往日,廊下的宫灯数都数不清,连院子里用的碗碟盘杯都是独一份,还能会少这三瓜俩枣的吗?
他想来想去,只?能往风雅、意境上凑。
正?好,天儿又热,就?设个曲水流觞罢。
用木制的桌子搭配着石头进行点缀,中间凿空,蓄水后变成水渠,末端留出?排水口,将菜肴放到木质的条盘上,飘在水渠上面,任由主子们夹取。
若是在周围配上奏乐和戏曲,再?没有比这更风雅的事儿。
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就?是这个趣味儿。
于是,午膳的时候,耿清宁看见面前循环的水流,里头有各色各样的菜品,所坐之处四面开阔,能看到不远处的小池和里头的睡莲,再?远些,还有个说书的先生。
这不就?是现代的那些高级私房菜馆的做法?吗?
两三层的小楼,优雅的环境,精致的菜品,营造一种低调又奢华的氛围。
怎么?说呢,一进这样的地方,好不好吃另说,但?一定是非常贵。
甯楚格和弘昼倒是适应良好,尤其是弘昼,以碗为船,以勺为浆,把这水渠当成了?玩耍的地方。
四爷看了?一眼苏培盛,夹了?一筷子茭白放在耿清宁碗中,春吃芽,夏吃瓜,这茭白又叫茭瓜,被誉为水中参,补益效用甚好。
苏培盛立刻在心中把陈德海骂了?个狗血喷头,怪不得在府里的时候就?天天被那老刘压在头上,连主子爷的差事都办不妥当。
耿清宁尝了?一口,茭白嫩生生的,外头淡黄色的面衣竟然?是咸蛋黄味的,两种开始毫不相关的东西,搭配起来竟然?分外适口。
有点东西啊。
她来了?兴致,挨个品尝上头的菜色。
槐花豆腐,排骨凉瓜,酱菜青豆,碧玉虾仁,蒜子鳝背,八宝酿肚片。
今日肯定是个南方的大师傅,耿清宁想,甜汤甚至是鸡头米桂花糖水。
鸡头米学名叫芡实,这可是初秋才有的东西,也?不知道?这做菜的大师傅从哪里弄来的。
甯楚格不爱那些,她只?盯着偶尔飘过来的冷淘吃,淡黄色的面条放在装有冰水的碗里,量不多,只?有小半碗,取出?之后,可以将手边的各色调料往里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