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纪兰,王芬芬,这些愚昧的,无知的女人们,她从来没想过,她们居然是那么的宽容。她们是会骂,会唾,会被人一怂勇就失去理智。
但是她们似乎盲目的崇拜着知识和文化,只要说谁有知识,有文化,愿意努力去工作,她们就能原谅他(她)犯下的一切罪行。
这些女性,她曾经以为她们愚昧无比,可现在她才发现,她们的宽怀和温柔,是自己在M国的时候,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她们依然是无知的,但她们尊重有文化的人,那种尊重,尤其是王芬芬含着眼泪,对她满是怜悯又敬仰,恨她不争的目光,在这一刻,才真正让秦露无地自容。
因为就在半个月前,她压根儿没把这个女人当成一个正儿八经的人看。
要不然,她也不会在半夜三更,放她的丈夫进自己的宿舍。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一个怀胎六个月的女人,个头不高,瘦瘦的,在孕期营养并不好,她是有什么脸吃人家的鸡肉的。她怀着孩子,半夜还在等丈夫下班,她又是有什么脸,喊别人的丈夫留在宿舍里安慰自己的。
秦露越想越惭愧,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捂着脸哭了起来。
她是真的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但她这么一哭,女同志们不就心软了?
“去吧,赶紧去上班吧,这检讨书撕了吧,赶紧撕了吧。”有个女同志说。
还有个女同志说:“快撕快撕,我来撕,这被子是秦露同志的吧,我给她抱到宿舍去。”
现在她们开始维护她了,而且大家纷纷在说:“秦露的事儿就不要再提了,大家以后谁也不准提,不准嚼舌根,人家可是个工程师呢。”
所以情况出奇的顺利。
在刘伟民和刘振同志强颜欢笑,如丧考妣的神情中,秦露就又回设计院工作了。
“她还会再惹事儿吧?惹了咱们再说?”刘伟民哭丧着脸,看苏樱桃在看自己,连忙点着头,对她笑了笑,话却是对刘振说的。
本来还想借秦露搞点乱子的,但现在怎么搞?
刘振也不知道怎么搞啊,只觉得秦露的头虽然低下去了,但是背挺的特别直。
而且她原本是个轻快,活跃,像春风一样的女孩子,但现在看起来,脚步都比原来稳了很多,这才半个月,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我倒是怕她在两个厂合并后,向着秦工那边,设计院是技术部门,也是咱最重要的部门,但愿秦露可别向着邓昆仑啊。”刘振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