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怀疑,惧怕,躲避,都在侵袭着这个疲软的身体。
慕云初强撑着起身冲水,下一刻泄力地跌倒在了地上,背后靠着光滑冰凉的瓷砖,夜晚凉透了的寒意从瓷砖爬上脊背,蔓延至全身,冷得发抖。
慕云初坐着,双手无力地环住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没有焦距地看着某一处,瓷白的小脸苍白如纸,眼眶红得像是兔子,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用力地都咬破了。
她的身子也在发抖,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
夜凉如水,寂静无声。
慕吟风猛然从睡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呼吸也万分急促。
严晚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来,打了个哈欠,“怎么了,你做噩梦了吗?”
想到自己刚才做的那个梦,慕吟风就不寒而栗,惊魂未定地开口:
“我刚才梦到,靳长梧死了,初初也殉情了!她说他怕自己忘记靳长梧,所以要在自己最爱他的时候,下去陪他!”
严晚顿时一惊,心乱如麻,感觉到了深深的惧意。
这虽然不太像是慕云初可以做出来的事情,但不安还是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看看初初在哪儿!”她惊惶地开口,声音在颤抖着。
慕吟风也意识到了什么,面色骤变,立即下床,连拖鞋都穿反了,但是他毫无察觉,极速跑到慕云初的房门前,重重地敲门。
夜深人静,急促的敲门声回响在空荡的走廊里面,一遍遍地回响着。
没有得到回应,慕吟风索性直接用肩膀撞开了房门,打开了灯光,然而里面空无一人。
包括洗手间,也看不到慕云初的身影。
慌乱中,慕吟风想到了一个地方:靳长梧的房间!
他又急急地冲到了靳长梧的房间,一一进去就愣在了原地。
慕云初坐在靳长梧的床边,那么小小的一只,蜷缩在墙脚,双手抱着腿,以一种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垂着的脑袋丧气又颓废,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来一种死寂。
“初初?”慕吟风的声音又干又涩,堪比生锈了的锯子,满是苦涩与疼惜。
慕云初根本没睡着,听到这个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想要露出一抹没事的笑容,但是脸上充满了倦怠,扯了扯嘴角,没能露出笑容。
她好像一只灵魂被抽空的布娃娃,明明自己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当中,却还要扬起微笑,不让别人担心。
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慕吟风能深深地感受到她的孤寂,那份疼痛把他的骨头都击打得裂开,然后顺着血肉模糊的缝隙往里面钻。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