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还当是什么事,不过一件小事而已,怎么值得您老人家如此动怒。”薛酌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
除却男子脸上那醒目的巴掌印,那周身端方矜贵的君子气度倒是不减半分。
“一件小事而已?”老镇国公不可置信的重复了一遍。
从前他怎么就没发现薛宴清这混账还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
他老人家说话的语调当即便拔高,雄浑有力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宴清,你是我镇国公府的嫡长子,你的未来是要继承我镇国公府的爵位,你就应该明白自己的肩上承担着何等重要的责任。”
老镇国公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孙子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祖父,镇国公府的年轻一辈并不只有孙儿一人,世子之位自是能者居之。”对于爵位,其实薛酌一直都不太在意的,何况以他自身的能力日后也能为自己争一份好前程。
一直以来,是老镇国公不肯放下自己心中对于薛酌生母顾清漪的亏欠,拿回爵位的目的更多也是为此。
“宴清,祖父费心为你筹谋,你却如此辜负我的苦心。”老镇国公登时便气得又朝薛酌的脸上扇了一巴掌。
而这次的力道显然更重,啪的一声,他老人家的巴掌重重打在男子清冷俊美的容颜,嘴角沁出丝丝血痕。
旁边的云影和云洄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此情此景他们也不敢贸然上去劝,一个弄不好,他们公子会变得更惨。
从前常溪还在的时候,动不动就打他一巴掌,到如今薛酌已经彻底习惯,自家祖父这点力道他还真有点看不上眼。
薛酌抬手随意用衣袖擦去嘴角的血痕,眉眼间似是凝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唇间溢出一声冷笑,“祖父,您说自己是为了我筹谋,可您有没有问过我一句,我真的想要那一切吗?”
“我是不喜欢那对母子霸占着世子之位不放,但我并不想要那个位置,相反我很讨厌那个位置。”
后面的这半句话藏在薛酌的心底已经很多年。
“。。。这么多年,其实你一直都在怨恨他。”老镇国公口中的这个他指的自然是薛酌的生父,现任镇国公薛令璋。
薛酌冷笑一声,他说:“祖父,您说的这句话倒是奇怪得很,难道我不应该怨恨他吗?”
“宴清,其实——。”
老镇国公话都没有说完就被薛酌刻意打断。
“好了祖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没兴趣听。”因为薛酌想知道的东西,杜老爷子已经全部告诉他了,至于剩下的那些难言之隐他不感兴趣。
左不过是一些什么旧日恩怨。
“孙儿索性就和您把话一次性说明白,镇国公府的一切我可以不要,反正薛氏一族并不缺优秀的后嗣,您既然不满意现在的世子人选,那您就请再重选一位世子。”
其实薛酌又何尝不明白,如果不是他那所谓的二弟是个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病秧子,即便祖父心中对他的生母顾清漪有再多的亏欠,他老人家绝不会去主动打破现有的平衡。
又假使他薛酌真是一个流连烟花之地的纨绔,祖父心中的亏欠迟早也会随着时间消磨殆尽。
哪怕是至亲,最后也绕不开利益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