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屋内。
慕云惜含泪看着朱秀兰:“娘怨我不尊敬长辈,可他们值得的尊敬吗?大姑和奶嘴上说来跟我道歉,可那是道歉的样子吗?一进来就颐指气使,还嚷着要吃肉。娘,那肉怎么来的,您不清楚吗?”
朱秀兰身体一颤。
“是相公冒着危险进山打来的,这个季节,就是村子里的老猎户都不敢进山,凭什么他们过来,一文钱不给,要吃我们就要给?我受了委屈,可以忍,只是相公拿命换来的东西,恕我不能给!”
慕云惜说着,一抹泪,冷冷地道:“若是娘觉得儿媳的委屈可以白受,相公的命不值钱,那娘尽管将兔肉送到老宅那边,喂那些闲嘴,我不会再说什么。”
她说完,走到灶台前,盛了一碗兔肉,砸在了灶台上,冷着脸,从朱秀兰的面前走过,径直去了锅屋。
院子里,霆儿站在那里,看了看朱秀兰,又看了一眼气势汹汹离去的慕云惜,默默垂下了头,而后端着手里的碗,跟在了慕云惜身后。
她其实并不想说那些重话,不过,只有让朱秀兰认清情势,朱秀兰才有可能改变。
进了堂屋后,透过门缝,她瞅着站在院子里,神色不安的朱秀兰,暗道,她是不是太着急了些?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
转念一想,若是继续让朱秀兰这样下去,他们一家迟早让老宅那边的人给吃了,只好咬牙狠下心肠。
不过,宋氏离开前,显然有话要说,却被沈明燕拦了下来。
她原先打算说什么?
慕云惜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事。
她正想着,忽然觉得衣袖被扯了一下,低头,就见霆儿正举着手里的肉碗,巴巴地望着她:“娘,吃。”
……
另一厢。
沈明燕刚骂完,就听宋氏质问:“你刚才干啥拦着我?咱来这里的正事还没说呢?”
“娘,你糊涂,今天闹成这样,那事儿说出来,还能成?”
宋氏听到这话,立刻将责任推到了沈明燕的身上:“这事儿都怨你,若你不提吃兔肉的事儿,那丫头能气成那样?”
被宋氏训斥,沈明燕心里委屈。
这事儿能怨我,就算我不提吃兔肉的事儿,那丫头只怕也不会好说。再说了,我想吃兔肉,您就不想吃?也不知道当时一个劲给我使眼色的是谁?
沈明燕在心里嘀咕着,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怨我,怨我,都怨我。不过,娘,你有没有觉得那臭丫头变厉害了?”
宋氏听到这话,斜了沈明燕一眼。
“那丫头原先就是个泼妇,能变成啥样?要不是你和老三家的整出那事情来,如今能成这样?”想着今日不仅事情没办成,还没吃到肉,宋氏就觉得嘴里没味儿。
沈明燕撇撇嘴,不敢反驳。
“现在闹成这样,你说咋整?”宋氏瞅着沈明燕。
像慕云惜想的一样,宋氏和沈明燕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来跟她道歉,他们过来,打的是问朱秀兰要银子供沈玉成读书的主意。
沈明燕接收到宋氏的目光,眼皮一跳,立刻道:“娘,咱家什么情况,你是知道的,玉林年前伐木受伤,如今还在床上躺着养伤呢,家里都解不开锅了,这几日我回娘家,原先就是想您接济我一下。”
宋氏听到这话一跳,当即破口大骂:“你这个赔钱玩意。老娘生了你有什么用?胳膊肘往外拐,尽想着从我口袋里掏钱……”
宋氏将沈明燕痛骂一顿,沈明燕垂着头,也不反驳,任由宋氏打骂。
想让她掏钱供老三家的读书,门都没有。
“娘,您别急,我先前拦你,不让你说,也是为这事儿?”
“怎么说?”宋氏停止谩骂,看着沈明燕……
“那小贱蹄子这么厉害,如果要钱的事情,让她知道了,这钱恐怕就要不来。不如我们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