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复苏的春季,俊朗的少年郎五官俊秀,逆着光,又仿佛他就是光,连嘴角的笑都嵌上一层金色光边。
花弄影没来由的心停跳了一拍。
目光怔怔望向马上肆意的少年。
她在看林四郎时,林四郎恰好也看到了她。
少女一身月牙白的长裙,白皙脸庞上一片恬静,在四周穿着五颜六色争奇斗艳的贵女中,她的打扮并不出挑,却难以掩盖她本身独有的气质。
林四郎想起从前住在乡下,田野间开的白色野雏菊,其他颜色的花不管多娇媚,一场大雨过后,花瓣凋零所剩无几,只有它,不管外头风雨雷电,依旧挺立在田间。
他很喜欢这种生命力顽强的花,风吹不倒,雨打不败。
林四郎瞬间被吸引了视线,再难分开。
直到胳膊被人拍了下,是今年新科状元郎,还有跟在身后的探花。
状元郎:“那白衣服姑娘,穿得虽然素净,难掩姿色,是谁家姑娘?”
探花却笑了:“苏兄是瞧上人家了?”
状元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去年中榜后,青梅竹马妻子暴病而亡,一天都没来得及享受他的荣誉。
家中不见悲伤,连他也有一丝庆幸,意味着他再娶的妻子,不论出身和学识都会比原配强上数倍不止。
若那白衣姑娘家室不错,于仕途有益,他也是不能上门求娶。
探花:“那我得提醒你一句,她是花掌院的女儿。”
状元郎大惊:“是她?那个四年前外出礼佛,半途遭到土匪截杀,十几个下人全部丧命,只有花家小姐不见踪影。花家出动找了两日,都以为人死了,结果第三日自己走回来的花家三姑娘?”
探花意味深长点点头:“苏兄还想求淑女吗?”
状元郎长叹一口气:“世上好女千千万,我可不愿意娶一朵被人摘过的花!”
谁知道花家姑娘在外面的三天,是走丢迷了路,还是被山匪掳了去。
说不准,清白早没了。
这时,一旁的林四郎忽然抽出马鞭,在空中挥舞两下,收鞭时刚好打在状元郎马背上。
受惊的马匹嘶吼一声,一尥蹶子,猛地向前冲去。
状元郎本就不善马术,吓得大叫两声,抱着马头喊娘,要不是有眼疾手快的马夫牵制住,他差点从上头摔下来。
这一幕,惹得看台上的女眷们笑得前仰后合,连对手也嘲讽他马术太差。
状元郎气得转头怒视罪魁祸首:“林延冬,你做什么?”
林四郎笑着在马背上作揖:“苏兄勿怪,鞭子不听话,或许是苏兄哪句话让它听不下去,这才失了准头。”
“你胡说什么?鞭子是死物,又没长耳朵,怎么可能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的!背后放箭,实非君子所为!”
林四郎眼里没半点歉意:“我是故意的又如何?你背后议论姑娘家长短,难道就是君子所为了?”
探花站出来,阻止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大家都是同僚,下头那么多人看着,别丢了翰林院的脸面。”
状元郎心里窝火,临走前还不忘用马,撞了下林四郎的马身。
“林延冬,你这么见不得我说花家三姑娘,莫不是你瞧上了她,想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