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院出来时,夜幕已笼罩天空,黑色商务轿车在城市中穿行。
阎宗琅捏了捏手心里的手:“末末,怎么不说话?”
舒青末疲惫地吐出一口气:“太累了。”
在医院做全身检查时,警察接到报案赶来,给舒青末做了一下午的笔录。
他把他所有的推测都告诉了警方,如果不出意外,现在方婉柔应该已经被传唤到了派出所。
两个绑匪中的胖男人被阿尔法咬烂了手臂,右手脱臼。如果不是阎宗琅及时叫住阿尔法,下一个被咬烂的地方就是他的喉咙。
至于另一个瘦男人,由于跑得太急,从楼梯上摔下去嗑到了后脑勺,导致颈椎骨折,面临着高位截瘫。
听警察说,这两个男人并非职业绑匪,而是四处流窜作案的小偷,所以他们的绑架手法并不专业。
放在十多年前,那时舒青末年纪还小,加上周边环境简单,两人能够轻而易举地绑走他。
然而现在,舒青末的身边随时都跟着保镖,他们不得不来拍卖会碰运气,结果却因没有计算好下楼用时,在楼道里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被迟迟不见舒青末的阎宗琅发现了异样。
阎宗琅找到骆梓杭询问,骆梓杭说舒青末去了卫生间,然而卫生间里并没有发现舒青末的踪影。
接下来,阎宗琅找到大厦的安保部门查看监控录像,很快便看到了楼道里有两个可疑的男人。
“是我不好。”阎宗琅道,“我该早点发现你不见了。”
“没有。”舒青末道。其实阎宗琅来得已经很迅速了,如果两个绑匪把他带到了地下停车场,那才是为时已晚。
“从明天开始我单独给你安排一个保镖。”阎宗琅道。
舒青末摇了摇头想说不用,但转念一想今天的事的确让他感到后怕。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绑匪漏洞太多,恐怕他现在左手也已经遭殃。
在家里休息了两天,舒青末的精神头好了许多。
阎宗琅果真说到做到,给他单独安排了一个贴身保镖,只不过是一位女性。
舒青末知道阎宗琅不喜欢有年轻男人围在他身边,所以自然明白他家先生的用意。他见这位女保镖和魁梧的赵保镖对打也完全不落下风,对她的职业素养很是放心。
又过了两天,方婉柔的律师联系到了舒青末,说方婉柔想争取刑事和解。
这是方婉柔最后仅剩的手段,如果舒青末同意给出谅解书,那她就能免于刑事诉讼。
“你打算去见她?”阎宗琅对舒青末的决定感到意外,“她不会真心道歉,看她装模作样的求饶也只是浪费时间。”
“不,我不是想看她求饶。”舒青末穿上西装外套,把领带递给阎宗琅,“我是有话要对她说。”
阎宗琅轻车熟路地帮舒青末打好领带,无奈道:“你明明学会了打领带,怎么还是要我给你打?”
舒青末懒洋洋地扑进阎宗琅怀里,环住他的腰,抬起脑袋看着他道:“先生,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
阎宗琅笑了笑,眼里的宠溺溢出了眼角。他揉了揉舒青末的脑袋道:“早去早回。”
舒青末道:“嗯。”
多日不见,方婉柔的满头黑发已经白了一半,素面朝天的脸上也出现了憔悴的神色。
不过铁窗里的她仍旧腰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地迎上舒青末的视线。
“谢谢你来见我。”
方婉柔的语调比以往任何一次跟舒青末说话都要平缓,没有了寒冷的冰霜,只剩下一股沧桑。
舒青末没有表态,静静地等候方婉柔的下文。
“我知道你很恨我,也不奢望你能原谅我。”方婉柔道,“我只是想给你说说心里话。”
舒青末面无表情地点了下头,示意她继续。
方婉柔道:“我出生在特殊时期的高知家庭,我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舒青末道:“你童年过得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