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些,江宁当下脸色骤变,冷笑一声说道:“云阳公主与我的婚约乃是陛下亲口定下,我对公主更是满心钦慕。如今我坐在她身旁,亦是严守礼节,毫无僭越之处,怎就唐突了?”
江宁稍作停顿,用余光瞥了一眼云阳公主的侧脸,察觉其神色不佳,接着又讲道:“今日独孤兄亲自前往菜市为云阳公主挑选卢江鱼,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本无可指摘。然而,陛下金口玉言为我和云阳公主许下婚约,莫非独孤公子想要让陛下收回成命,还是认为云阳公主是随便之人?”
言至此处,江宁用力一拍桌子,声音响亮,独孤小独瞬间哑口无言,又气又急,不知该如何回应。江宁冷哼一声,拿起筷子从案桌上的一盘鱼里夹出一块放入口中,咀嚼几下便咽了下去,一脸不屑地说道:“这鱼也没多美味,还不如我做的。”
云阳公主本欲开口说些什么,但听江宁称自已并非随便之人,便不好发声。况且此时她也发现自已的鱼与其他人的鱼并非同种。如此一来,她更无法为独孤小独辩护,否则恐怕会落人口舌。
众人纷纷看向云阳公主的案桌,再看看自已的案桌,小声议论起来。独孤小独只觉众人都在议论自已,心中愈发恼怒,未加思索便脱口而出:“那你去云安公主身旁作甚?你偷看云安公主沐浴又算怎么回事?”
话一出口,独孤小独便知自已说错了话,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挽回。有些事心知肚明即可,当着云安公主的面讲出这番话,岂不是让云安公主陷入尴尬境地?
云安公主本已将江宁偷看自已沐浴之事抛诸脑后,原本在一旁看热闹的她没想到话题竟转到了自已身上。正当她思考该作何表情时,只听江宁一只脚踩在案桌上,大声呵斥道:“独孤公子切莫乱说,我倒是无所谓,可若是玷污了云安公主的清白,你能负责吗?谣言这种东西你也信?我若真偷看了云安公主沐浴,又怎敢出现在云安公主面前,难道不怕被云安公主一巴掌扇飞?”
云安公主略带诧异的看着江宁,心中暗想:“虽说这是我设计让你看到的,可你确实看了,如今却能说得好像没这回事一样,难道我真要扇他一巴掌?”
思索一番后,云安公主装作若无其事地吃了一口菜。众人见云安公主如此淡定,纷纷猜测,这定然是云安公主的掩饰,如果她发作,不就证实确有此事?到时怕是颜面无存。
就在独孤小独陷入进退两难、无法下台的尴尬局面时,大皇子突然说道:“今日乃是文会,莫要提及其他之事,赶紧进入正题。”
独孤小独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深吸一口气后,顺着大皇子的话说道:“大皇子事务繁忙,那咱们就开始吧。咱们每人先作一首诗,活跃活跃气氛,如何?”
众人似乎也将刚才的事情抛之脑后,纷纷表示赞同。
江宁此时看似沉着冷静,实则内心慌乱不堪,此刻他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已的心跳声。他坐了下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云安公主的反应,见云安公主若无其事地吃菜喝酒,这才稍稍安心。
“本以为你是个无用的纨绔,迟早性命不保,看了就看了。可今日我觉得还是得杀了你,否则我念头难顺。”江宁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被云安这看似轻声自语的话提了起来。
江宁小声赔笑道:“公主,不知我从前何处惹您不快,我在此向您赔罪,求您饶我一次。”
江宁说着举起一杯酒朝着云安公主一饮而尽,然后夹了一口菜放入口中。
云安漫不经心地指了指江宁刚才夹的菜说道:“这菜,你刚才把鞋子放里面了。”
江宁一愣,随即说道:“无妨。”
“你应该没踩到过狗屎吧。”云安公主轻飘飘地又补了一句。
就在江宁不知如何回应时,云安公主又道:“还有,你刚才用的筷子是云阳姐姐的,酒杯也是。”
江宁一惊,机械地转过头,只见云阳公主柔美的脸上带着一丝红晕,正微怒地盯着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