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奴有心却无力,或许是奴过惯了安逸日子,不过官家好像不允许奴当闲云野鹤,但是奴猜并不是因为官家看中了奴。”
“此话怎讲?”
“陛下要设女科还要让女子执掌制诰,满朝文武只有奴一人最为合适,不是因为才学,而是因为奴是左相的千金,朝臣至多敢怒不敢言。”
“陛下做的所有事并不是毫无章法,也不像那些大臣说的那样任性,他们瞧不见陛下想做什么,自然也不会懂,即便让他们也与陛下彻夜长谈一宿他们还是不会懂的。”
皇帝背起双手游走在刘妙仪身侧,“他们就算懂也不会认同,当然朕也不需要他们认同,只有朕才是君王。”
“臣可以入朝,但是起草诏书。。。”刘妙仪转身抬头看着皇帝,“臣怕自己才疏学浅。”
皇帝转身笑道:“卿的才学朕比他们都清楚,至于制诰文词方面朕会安排学士教你的,除了在御前听旨草拟诏书,还有垂拱殿的常朝,只是朔望的议事目前还没办法让你们参加,不过。。。要不了多久的。”皇帝又接道:“别想着轻松,你可是最为关键之人,你的政绩关乎着朕日后能不能开设女科。”
“那臣可没法向陛下保证臣能够完全胜任。”
皇帝盯着刘妙仪,旋即迈步走回御座,“你说你有心但却没力,前者是因为某些过往,而后者则是你觉得身为女子根本不可能实现,现在姜家已经没有几个人在朝堂上了,只剩下一个嫡子,朕可以把他交给你处置,任由你决定他的去留乃至,”皇帝抬起眼,“生死。”
“。。。”刘妙仪上前一步,“他不是皇后殿下的表亲么,陛下要处置他就不怕皇后殿下不悦?”
“朕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他便是仗着自己的姓氏以为朕不敢怎么样,但朕的容忍是有限的。”
“所以这是陛下要臣为官所赠予的恩典?”
“你可以这么理解。”
“臣不会拿他如何,他因为臣而变得如此狭隘,陛下却并没有因此怪臣。”
“他不是因为你才狭隘,他会变得如此则说明他的内心深处本就是如此,执念越陷越深到最后变得偏激。”
“臣知道,他和文穆公本就是一类人,但朝堂上这样的人又何止一人一家,也没有对与错,惩罚一个偏激之人最好的方法便是让他亲眼目睹自己憎恶的东西,爬到他的头顶。”
“刘姑娘。。。果然好手段。”
“陛下将道家定为国教,更改律法,提倡女子入学,设区别于内省的女官。。。”刘妙仪盯着御座上的皇帝,“陛下为何这般在乎女子?”
皇帝撑着桌子,故弄玄虚的笑道:“你猜。”
“臣又不是陛下肚子里的蛔虫如何猜得出…”刘妙仪盯了皇帝一小会儿后,“十多年过去,陛下的容貌还如当年那般,只是经历过战争的人眼里多了几分杀伐,也更像一位帝王了。”
皇帝低头思索了一会儿,“自朕记事起到出阁,期间见大人的次数屈指可数,所以我不知道父亲的疼爱是什么滋味,我只知道姐姐,娘娘,姊姊,哥哥,还有。。。”皇帝收回搭在桌子上的手靠在座椅上,“还有皇嫂曙太子妃,我少年时逸闻你应该知道的。”
刘妙仪突然发笑,“小郡王的风流雅事么?”
“朕少时周围几乎全是女子,却十有九悲,所有的不幸都伴着一个德字。”
刘妙仪福身,“抱歉,让陛下想起了伤心的往事。”
皇帝摇头,“朕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全靠这些往事成全。”
“陛下对事物的看法倒是与历代帝王都不一样,陛下心中的格局…”刘妙仪抬头,旋即走上前作男子拜,“臣不才,愿尽所能辅佐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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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宁殿
一只品相上乘的狮猫躺在萧幼清怀里,闭着眼睛极为慵懒的享受着主人轻柔的抚摸。
“二姑娘已经被送回殿帅的驸马宅了。”
“及笄的贺礼备了没有?”
“按照圣人的吩咐全部备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