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少年看着后苑荷塘里的活水,“人只有懂得敬畏才会有分寸,也许在最初,规矩只是用来约束一些不道德的人或事吧。”
“什么是德?”福庆公主盯着哥哥。
“我也不知道,”少年低下头,旋即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小脑袋,“大概人人都称颂的,便是德吧。”
“那什么是道?”
“人间常俗之道,贵之以礼义,尚之以浮华,丧身以成名,忘己以询利。。。”少年渐渐低下声音,“可是,人都死了还要名声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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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西路一匹快马疾驰在官道上,进入新封丘门后一路向南朝禁中奔去,得到军报的内侍交握双手快步走在宫殿间的廊道上。
“官家。”
皇帝从一片欢笑声扭过头,旋即从草地的席子上撑着爬起,“几位姊姊尽兴,朕去去就回。”
“官家政务繁忙,妾等几人都明白,望以国事为重。”
皇帝走到湖畔刚发芽的柳树下,见内侍风尘仆仆便猜到了是什么事,“说吧。”
“北辽使臣耶律仿乘船从大运河北上至幽州,在河北东路遭到水匪。。。沉船了,河北路转运使派出士卒打捞,没有找到耶律仿的踪迹。”
皇帝故作震惊道:“什么?”
内侍吓得扑通跪倒在湖畔的草地上,“官家恕罪!”
皇帝低下眉头,负手道:“此事先不要声张,你下去吧。”
“是。”
之后皇帝唤来薛进,扭头与薛进对视了一眼后,撇笑道:“上一次是西夏,这一次是北辽,看来朕是如何都撇不开干系咯。”
“耶律仿是北辽的大于越,掌管北辽军政多年,北大王院下的诸王皆听耶律仿的号令,如今他失踪在国朝。。。”
“子固的担忧不无道理,这正是北辽皇帝想看到的局面,掌握大权的叔叔在他国失踪,诸王便只会迁怒于他国,这样一来他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真正的皇帝。”
“那他就不怕战争么?”
“战争只会令百姓受苦,一个眼里只有自己的人又怎么会想到这点呢。”
“耶律仿身边还藏着北辽皇帝暗插的刺客,这样的庸人得到大权后国家必定迅速衰败,不过。。官家为何要让使臣去告诉北辽皇帝耶律仿没有死。”
皇帝笑道:“因为朕不喜欢没有结果的战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辽又不是只有耶律仿一人在支撑,对权力有觊觎之心的宗室又何止耶律仿一人呢,庸人再蠢也会懂得忌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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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元十一年一月下旬,耶律仿乘船归国遇到水匪袭击,沉船后失踪,使得诸国纷纷质疑宋廷。
北辽皇帝的帐殿内,北辽皇帝耶律明划动刀子将一整只羊最肥硕的部位割下。
暗卫单膝跪在桌前,咽了口唾沫抱拳道:“已遵照陛下吩咐,属下亲眼所见耶律仿身中数刀从沉船掉落江中,绝无生还的可能。”
耶律明用匕首插进那一大块肉割下来的肉,旋即起身走到暗卫身前,“是亲眼所见?”
“是,此次行动中,大元帅虽年迈然骁勇不减当年,而且船下还埋伏着宋国的刺客,所以只剩属下一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