揆门相心慌的握着藏着袖子里的手。
等众人都闭了嘴方氏才继续说道:“既然大人已经替奴做主,奴又何必再次重复选择。”
章厚抱著书扭头,睁着眼睛抬起头又失落的放下,皇帝给的机会,她本可以拒绝而自己也能因此获得自由。
“方姑娘的话,霍校尉听见了?”
霍青沉下一口气,拱手道:“臣听见了,心服口服。”
就在霍青准备退下时皇帝从御座上站起,伸手道:“莫急,再陪朕打一场。”
“陛下要亲自么?”
“先帝好蹴鞠,常与诸将竞赛,”皇帝走下台阶,“朕希望诸位明白以及记住,朕与先帝一样奉行文武并重,朝中臣子不闻家世不问出身,皆一视同仁。”
两侧的朝臣便纷纷站起,朝皇帝合袖躬身道:“谨遵陛下教诲。”
御座前的热闹散去后,鞠场重新进入比试,尚书省兵部驾部司官员将马棚里两匹黑白马牵出一匹白马送到大明殿。
大明殿南端坐着一众翰林图画院的画师,正画着一幅幅“干元击鞠图”许崇炬将作好的画取下换上新纸。
“官家想告诉他们态度也用不着自己上场的。”萧幼清拿着红袹首替她绑在额头上。
“就当是锻炼身体吧,我要是出丑了,姐姐来救场?”
“。。。”系好后,萧幼清便转过身将内侍端着的护臂拿起,“官家又在说什么呢?”
“是姐姐在疑问什么吧,女子蹴鞠,”皇帝突然握住萧幼清的手腕,“只能在内廷。”
抓起不过片刻就被萧幼清伸出另外一只手打开,皇帝便只有老实本分的站着不动了。
“官家就不怕明日的案桌上堆满了弹劾劝谏的札子说皇后失仪?”
“姐姐怕么?”
“官家都不怕,臣妾有什么好怕的。”
缠好束袖之后皇帝握起萧幼清的手走下台阶,很快场上就有亲卫与将领一起起哄。
“官家与圣人琴瑟和鸣,圣人这是要陪同官家一起上阵么?”
“诸位将军瞧吾这身装扮,只怕要给官家拖后腿。”
“圣人是功勋将门之后,若是肯比,我等男子恐也是不如的。”
帝后与武将走得极拢,引得左侧一干文臣愤愤不平。
“堂堂帝后,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韩汜给自己斟满一杯茶,温和的笑道:“国朝皇家亲民,自太祖。高皇帝起便常与士卒共同蹴鞠,昭献皇后也曾陪太宗皇帝一同蹴过鞠,天子与民同乐,垂拱平章,坐朝问道,此亲民爱民之举怎么到诸位士大夫口中就变成了有失体统?”
座下的几个文臣便都面面相觑的闭上了嘴。
韩汜旁侧坐着的直学士摸着胡须笑道:“官家得你韩景明,犹如得了半个朝堂,如鱼得水。”
韩汜将袖子里的手拿出给直学士斟了杯,“这个朝堂难道不是官家的?”
直学士捋长须的手突然顿住,旋即干涩的笑道:“老朽活了半辈子在韩枢副跟前倒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人。”
鞠场的人堆里皇帝朝萧幼清笑道:“三娘你看,盛情难却。”
萧幼清难为情的看着诸将,朝皇帝道:“到底是他们想看,还是官家想看呢?”
皇帝凑上前笑道:“那。。。当然是要看圣人想与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