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下通向奈落之底的按钮,看着【智库】带着渊星王冠缓缓下沉,鱼博士觉得内心在燃烧,那种压抑了一生的冲动像是野火,灼烧着她,逼迫着她。。。。。。哪怕仅此一次也好,真正的发出一次属于自已的声音。
她是最后的人类,她不憧憬完美,她不认可崭新,她只想重新来过,想要那因为追求完美而被放弃的另一个未来。
她是最后的人类,她的私心,她的心声,便代表了整个文明。
她趴在边缘向下喊着,“白冠创生物将掌握这颗星球,未来的文明或许将永远受困于地面上。如果你能等来新的时代,请代我们见证一下群星吧!”
文明必将迈向宇宙,无论是机械也好,还是完美生物也罢。。。。。。一切道路的选择都是殊途同归,指向那漫天星河。倘若天神没有叛变,也许塞拉已经迎来这样的时代了。
第一次大声说出了真正属于自已的话语,她笑着,注视着那缓缓下沉向奈落之底的挚友。
“把,权杖关掉吧。”
随后,便不再言语。
围城第五年末,天神与魔神在大断层展开了最后一场厮杀。
祂们死斗至了黎明,当最后一个魔神死去,诸神黄昏以最后十八个天神的幸存告终。
随后,至高权杖停止了运转。
白王高举黑之冠冕,将这个给天神带来无尽梦魇的灾祸摔碎,将这座空无一人的可怕魔巢覆灭,随后,又因远古泰坦可能会被惊醒的顾虑而匆匆离去。
从始至终,阿比斯的存在都唯有末都的人知晓,伴随着末都的覆灭,这个秘密也深埋奈落之底。
当最后一个生命也消散于虚无,当一无所有的绝对死寂吞没这狭小的奈落之地。。。。。。阿比斯不再有任何可以为之悲伤的生命,那些年复一年积累的哀恸失去了寄托之处。
最后一点慰藉也荡然无存,积压的悲哀最终转化为了另一种不曾有过的情绪。
祂终于明白何为憎恨。
在无人知晓的渊底,阿比斯编织着塞拉人胎死腹中的梦想。
时间模糊了智脑中血肉部分的情感,将使命化作了执念。
哪怕越来越像一个纯粹的机械,唯有恨意不息。
时光飞驰而过,祂在渊底度过了不知多少个千年。
祂总会操控一台勘探机,来到深渊最接近地表的地方,在时间的催化下,那已不再是一片废土,而是陷落的森林。
这里是深渊唯一能被外界阳光直照的地方,亦是阿比斯意识所能覆盖到的最远边界。
勘探机静立在巨大的深坑下,仰望着那一轮狭小的天空。
祂看到了晴空的澄澈,也看到了星夜的璀璨,却不再有太多感触。
祂甚至不太想得起为何自已每个自然日都要控制勘探机来这里,只觉得,这是自已一定要去做的事情,是一定要去目睹和记录的东西,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执念。
哪怕视野如此狭隘,祂依然乐此不疲地凝望着这一抹真实存在的风景,祂尤其喜欢在夜晚去看,看那些星星。
直到,突然出现的类人生物带着好奇和畏惧的神情踏入这比海更深的深渊。
阿比斯撤走了勘探机,从那天起不再眺望夜空。
星球完成了新的演化,深渊也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原先依靠远古泰坦散射的些微魔力而诞生的深渊魔物也如外界的新生命一样发生了巨大变化,这颗星球汲取了因为塞拉而积攒的磅礴魔力,因此演化出的新生命也大不相同,深渊的魔物也进入了快速繁衍的新时代。
这是一个新世界。
阿比斯注意到踏入深渊的外界人都有魔力。
他们种类繁多,有很多生命非常像人类、甚至看起来和塞拉人没多少区别,阿比斯一开始感到恍惚,却对他们没有太多认同感。
他们终究不是塞拉人,哪怕再像。
祂觉得这是被神明支配和主导的可悲文明,明明有着塞拉的遗迹,明明从第一个人类踏入深渊起已经过去了非常之久。。。。。。阿比斯也注意到他们的科技似乎发展的异常缓慢。
至少,在祂期望的那个方向发展的非常缓慢,果然要想让文明飞出星球,天神是无法回避的障碍。
如此漫长的时光,祂已经意识到自已根本无法补全渊下星,无法完成缔造崭新之冠。但,祂也知道自已的时间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