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觉缩成一团,抬头睁大眼看着眼前的黑白色块,努力分辨出对方的手,毫不见外的一把抓住。
因为这个场景在两天内已经发生了十几回了,两人都逐渐熟练。
其实不只是钢琴人,任何一位旗会成员有空来酒吧,都会不自觉的去充当某人的拐杖。
没办法谁叫失去眼镜的朱觉太废物了呢,废到是个人就看不下去,这两天,旗会成员围观了朱觉不止一次,撞台球桌,撞吧台,撞酒柜,撞墙,原本平坦的额头逐渐鼓起,成为医生另一块在他身上发挥能力的地方。但神奇的是他从没撞到过人。
因为人身上有情绪,朱觉可以感受,但物体不一样,物体没有感情。
“钢琴人,能麻烦你告诉我一些外面的消息吗?只要普通的传言就行,人尽皆知的那种。”
“可以啊。”钢琴人撇了一眼朱觉,拨动着手腕上的钢琴线卷取机,耸肩:“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火并,军火交易,黑白混杂,横滨什么样你都知道的。”
朱觉开口:“有没有什么人突然死亡的事件?”
这个问题目的性十分明确,钢琴人再次撇了他一眼。
“有,”钢琴人斟酌半响开口了,“某个帮派的军械库有三名管理员被同时暗杀,死状其惨,四肢与与身体都被分离。”
“外部的流通情报还是我挟持了中也?”朱觉问。
“没错。”钢琴人深深看了朱觉一眼,“我们并没有透露有关你的情报,毕竟你是中也的朋友。”
“谢谢。”朱觉点头,“情况我大致了解了。”
情报不流通出去是不可能的,毕竟上次旗会带中也去体检的医院是□□所属的,他们肯定会上报中也来到过医院,外人可能会觉得是朱觉放弃挟持了中也,或者洗脑了中也放港口afia当间谍吧,但无所谓,与朱觉对弈的不是港口afia,而是同样手持剧本的太宰。
而既然港口afia不清楚中也已经回来的讯息,那肯定是太宰拦截了情报流通,而拦截情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钓鱼。
钓魏尔伦这条大鱼。
以操控了中也的精神系异能力者为饵,以魏尔伦对中也“自由度”的看重与控制欲,一定会优先来找他。
这不干的很好嘛,想做还是能做到的嘛太宰。
朱觉很高兴,乌龟终于愿意探出头来了。
朱觉清楚,太宰一定知道自己在旗会,但却依然默不作声,这是对方给予他的疗伤与休息时间。
【我想看到中也作为人痛苦,但】
【既然你不想,那就证明给我看。】
朱觉仿佛听到棋盘对面,那个黑漆漆的人影用嘶哑的声音这么说。
【那当然,】朱觉回应,【活的是否幸福和是人与否没有关系,未来与过去都是可以改变的,我当然会证明给你看。】
黑漆漆依然是黑漆漆,沉默的如同不存在于世,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
朱觉不在意,继续开口:【所以睁眼去看吧,这个世界并不是囚笼,只要你愿意改变自己,世界也会因你而改变。】
【就像中也那样。】
——
“给,你的饭。”钢琴人端上来一碗白米粥配几块清蒸鱼片,安慰看到饭一脸嫌弃的朱觉,“今天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就可以吃点固体食物了,再忍一天吧,昨天心软让你吃了块薯片,医生当晚差点杀了我。”说着,他应景的打了个寒颤。
朱觉默默拿起勺子,对准视野里一团白糊糊挖了一勺,入口前突然道:“钢琴人,能请你帮个忙吗?”
“嗯?”钢琴人看向朱觉。
朱觉的眼睛毫无焦距,但依然如明镜般清澈。
“我想请你召集旗会,我有情报想告诉你们。”
“是有关中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