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一同劳作如何?这样也算是弥补十几年前犯下的过错,才是更好得积阴德呢。”
李崇浩不由点头道:“到底是比钰儿大了六岁,想的也要比钰儿周全。就按照你的意思去办,废去柳氏一切封号,在后宫里找一桩不轻松的差事,让她去做。”
“李绍钰”见状,忙道:“父皇,不如让柳氏到我宫里来劳作吧。”
“六弟可不能这样!”李绍钧出言阻止,“柳氏当年的所作所为,乃是一桩秘辛。柳元亨和柳文华都死了,如果柳氏咬紧牙关不说,谁能知道?她现在说出来,怕是九皇叔与左尚书使了什么手段。这毒妇心狠手辣,指不定恨透了你。你把她讨到自己宫里,不就等于在榻上放了一条毒蛇么?说起来,父皇,庶人李帛那也要派人看紧一些,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李崇浩不住地点头说道:“你这小子,往日看你没什么本事,这会儿倒是护着你弟弟了。行,柳氏去哪里劳作,就由你来安排。至于庶人李帛,朕自然会派人盯着的。”
“父皇英明。”
李绍钧目的达成后,畅快极了,一点都不在意“李绍钰”那气得快要扭曲的脸,笑着说道:“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儿子便去把这件事办了,免得夜长梦多。六弟,你说是不是?”
“李绍钰”险些就要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还要摆出一副感激的样子回答:“多谢陛下。”
☆、第150章 破绽
再说郭湛安这边,连续几日的审问下来,几个衙役们将柳府众多少爷小姐和仆人们回答的话都记录成册,交给郭湛安。
他花了两天的功夫看完这些册子,找来一个衙役问道:“柳府那大管家的家人怎么不在这册子上面?”
衙役想了想,回答道:“回大人,柳氏一族抄家到了第六天,大牢里就全是柳家的人,眼看着大牢里就要放不下人了,负责抄家的一名八品笔帖式就禀报了梁王。梁王随后便下令,拉了一批与柳氏一案没有干系的柳家下人去卖了。那个柳府大管家的家人,或许就是那天被卖了,所以才没有出现在册上。”
“或许?哪里来这么多或许?那天发卖下人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
“这还要告诉大人么?陛下有旨,让梁王主管这次的抄家,梁王既然已经下令,纵然告知了大人,大人也不能做些什么吧?”
郭湛安眉毛一挑,问道:“这么说来,你是觉得我就是个摆设了?”
这衙役半点不见恭敬地回答道:“回大人,小的不敢。”
郭湛安也不逼问,反而问道:“你在这里做了多少年了。”
说起这件事,衙役十分自豪,抬起头说道:“回大人,我在府衙已经做了十三年了。大人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大可问我。”
郭湛安恍然大悟:“哦?十三年了,这么说来,你做了十三年的衙役,资历的确是要比我这个陛下钦点的京兆尹老得多。”
衙役并未察觉到郭湛安话中有话,颇为自傲地说道:“大人谬赞了。”
郭湛安话锋一转,眯着眼睛问他:“那我这把椅子,是不是也该你坐啊?”
他这一句话传进衙役耳朵里,无异于晴天一声雷。这衙役才反应过来,纵然柳氏抄家一事主管的是梁王,他的上峰还是这位皇帝钦点的京兆尹。等抄家一事了解,梁王自己逍遥去了,他为了生计还要继续在这里给京兆尹做事。
这衙役暗地里懊悔起来——自己不应该因为在梁王面前得了奖赏就看不起这位年轻的京兆尹,要知道,这位京兆尹可是当今圣上的伴读,说白了就是陛下的心腹。皇帝的心腹与皇帝的九皇叔相比,显然这心腹更得帝心。
好在这衙役也算是在这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十三年的,一旦想通了这一层,便立刻跪了下来,不住地对着郭湛安磕头求饶:“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郭湛安这些天因为霍玉被害一事,对梁王已经恨之入骨,而这衙役一再借着梁王的威严来挑衅他,简直就是自寻死路,郭湛安哪里会这么容易绕过他?
“做了十三年的衙役,连最简单的道理都还没有学会,你说你这十三年是不是白过了?”
这衙役刚开口想替自己狡辩,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而是干脆地说道:“大人恕罪,都怪我自己不好,是我昨天夜里黄汤下了肚,现在脑子昏了头,才说出这样的胡话来的,还请大人饶命啊!”
郭湛安刚走马上任便紧接着接手了柳氏抄家一事,还来不及梳理这群衙役,如今有人主动跳出来,他自然不会轻饶了他。不过现在局势紧张,与其直接让这衙役吃瘪,出去之后妨碍自己,不如先利用他急于戴罪立功的心情,让他替自己好好办事。
郭湛安心中有了打算,便道:“饶命?你可知道这柳府的大管家也是牵扯进这桩大案里的,他的家人也是这时候能卖的?也罢,你先带人去把名单去来,我要看看是谁把柳府大管家亲眷买走的。”
这衙役还以为郭湛安有所松动,心中大喜,忙说道:“还请大人暂且稍等,我这就把那名单取来。”
有心戴罪立功,这衙役办事自然快了,不一会儿就把前些日子那些发卖的柳府下人的名单取了过来,交给郭湛安。
结果郭湛安先后看了三遍,并没有见到柳府大管家的亲眷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