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绍钧向来和李帛不对盘,自然也就不说话。而另一边的梁王似乎察觉到李绍钧的视线,回以一笑,也不说话。
李崇浩将先前问柳太常在的话重复了一遍:“李帛,你看看这个年轻人,可认识不曾?”
李帛狐疑地瞧了许久,摇头道:“上皇恕罪,庶人李帛实在是不认识这个人?”
“哦?”李崇浩怒极反笑,“这可是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也不认识?”
李帛一愣,问道:“庶人李帛当初的兄弟都在宫中,这般年纪的,实在是没有。”
“不是没有过,而是以为他死了吧?”李崇浩拉长声音问道。
李帛闻言,瞳孔猛地收缩,颤抖着声音说道:“不、不可能,李绍钰、李绍钰他已经死了!”
李崇浩一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大胆!当初柳元亨将钰儿带回柳府,一直关在一个屋子里,叫他吃了不少苦头!这些柳府的大管家可都已经交代了,由不得你抵赖!当初的南巡柳元亨没有跟着去,你说是谁把钰儿交给他的?”
李帛睁大眼睛问道:“上皇是怀疑我?”
“怀疑?我看就是你和你母亲了吧。那次南巡的队伍里,也就只有你们两个与柳府有关系了。”
李帛辩解道:“上皇,当初庶人李帛也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而已,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至于庶人李帛的母亲,她一介女流之辈,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呢?”
李崇浩一时语塞,旁边的梁王接上,说道:“庶人李帛,柳太常在已经全都招了,你又何必抵赖呢?”
柳太常在闻言,立刻出言:“梁王慎言!本宫从未说过是我和锦儿害的六皇子!”
梁王瞧了柳太常在一眼,笑着说道:“倒是柳太常在要慎言呢,如今已经没有四皇子李绍锦了。”说着,他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柳太常在喉咙动了几下,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摇了摇垂在身边的右手,暗示李帛自己并没有招供。
李帛眼尖,又与柳太常在母子连心,看到柳太常在的小动作,心中多了几分底气,说道:“上皇,陛下,梁王,庶人李帛实在是没有做过这等谋害皇子的事情,还请三位明鉴,还我与柳太常在娘娘一个清白。”
李绍钧看着梁王,突然问道:“梁王可有办法?”
梁王摇了摇头:“陛下恕罪,臣也没有办法。”
李绍钧听了,看向李崇浩:“父皇,既然梁王没有法子,不如把这件事交给儿子,可好?”
李绍钰是李绍钧的亲弟弟,李绍钰的失踪,是先后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一件事,这件事交给他再好不过了。这么想着,李崇浩便点头道:“也罢,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了。政务你不必担心,有朕替你看着,你务必要查一个水落石出来!”
李绍钧见李崇浩竟然趁机把自己排挤出决策的中心,不由有些犹豫。
就在他权衡之际,梁王突然主动请缨:“上皇,陛下日理万机,这件事情不如交给我吧?我身为皇族,自当要替皇家出一份力了。”
李绍钧闻言一喜,说道:“多谢皇叔,既然如此,朕便让刑部尚书左行之协助皇叔一同调查。但凡需要什么,尽管开口,不必与朕客气。”
李崇浩重重地咳嗽了几声,骂道:“你真是做了皇帝不要兄弟了么?钰儿失踪了十几年,居然在柳府发现,你不觉得奇怪么?钰儿吃了那么多苦,你现在不亲自调查钰儿是如何被柳元亨带走的,还想着权利,你还是人么?”
李绍钧干脆地拜道:“父皇息怒,钰儿好不容易回来,儿子自然是高兴的。当年把他掳走的贼人,儿子也一定不会放过!只是前段日子京城大乱,如今百废俱兴,还有科举的事情,秋闱已经开始了,明年的春闱也要准备起来,儿子实在是分身乏术。且钰儿失踪的事情与柳家有关,牵扯到了柳太常在与庶人李帛,还间接害死了先后,儿子若是插手此事,难保不会给人落下话柄。九皇叔身为皇族的一员,调查这件事再好不过了。加上还有左行之从旁协助,相信事情一定会尽早水落石出的。”
李崇浩皱着眉头,不为所动。
这时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李绍钰”突然开口:“父皇,皇兄是皇帝,坐拥四海,日理万机。天子当以百姓为重,我的事情交给九皇叔来调查,岂不是正好?”
李崇浩看着“李绍钰”,问道:“你当真这么想的?”
“李绍钰”笑着点头:“回禀父皇,儿子当真是这么想的。”
李崇浩哈哈大笑起来:“好,好儿子,不愧是我的好儿子,你可比你哥哥贴心懂事多了!既然如此,梁王还不接旨?”
从李崇浩的殿里出来,李绍钧的一张脸沉了下来,吩咐一旁的内监:“宣刑部尚书左行之觐见。”
阿鑫见李绍钧面色不愉,不敢多说什么,扶着李绍钧上了龙辇,跟在一旁回到李绍钧平日里议事的书房。
进了书房,阿鑫唤来宫女,伺候李绍钧擦脸洗手。李绍钧干脆换了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