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算了,衣服不要了。他把手夹到腋下哆哆嗦嗦地往宿舍的方向走,突然那脑子一激灵——钱包手机——哦,揣在裤兜里,外套口袋里没放什么东西。
张明瑞很沮丧。耍一次帅都他妈这么费劲。他果然不是男主角的命。
他曾经很少考虑这些,如果不是那天在图书馆。
他坐在许日清左手边,盛淮南坐在他们对面。许日清的几个同学路过,朝她八卦地挤挤眼睛,又朝盛淮南的方向努努嘴,做口型问,谁?
靠。张明瑞的心里只有这个声音格外清晰。他就那么差劲?连被误会的机会都没有?
短信
奥运志愿者的第一轮面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洛枳一开始就没有报名,不过盛淮南很顺利地入围了。
他们两个开始频繁地通短信。
洛枳最欣慰的是,盛淮南是那种越接触越令人着迷的男孩子,聊天中,时而清醒精辟,时而又有男孩子小小的赖皮和骄傲。
在不了解的状况下喜欢上一个人,却发现那个人真实的一面比你想象的还要美好,这应该算的上幸运。
但是盛淮南回短信时快时慢,洛枳很多时候等到疲惫,像得了疑心病一样,一会儿看一眼手机,总觉得它在震动。回复短信的时候总要想一想,不仅就他的话题回复展开,还要在最后留一点点让对方回复的空间,这样才能把短信继续下去。
不过,即使有点累心,仍然是甜蜜的,她也时常抱着手机独自微笑。
中级宏观经济学上课之前,她正在发短信,突然一个胖胖的女生凑过来说,“你们宿舍的江百丽,诶哟哟。”
洛枳不是很喜欢这个胖女生,对方让自己想起许七巧。她笑笑,假装没听见,很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我说你们宿舍的百丽。哎哟。”她又重复一遍。
哎哟个屁。洛枳觉得她比许七巧更烦人,因为许七巧至少还会在乎自己的面子,只把八卦讲给喜欢听的人听,而这个女生的执著让她无处躲藏。
“你们宿舍的江百丽怎么想的啊,我怀疑她脑子有病。知道吗,那天奥运志愿者面试的时候我们四个是一组,她抽到的问题是,如果你和你的志愿者搭档在一间屋子里面办公,这时候其他几个人建议大家一起玩扑克牌,你会怎么办。”
“然后呢。”洛枳面无表情地问。
“哦,然后,江百丽说,嗯,‘那我就跟他们说,算我一个。’”
洛枳没有忍住,还是笑出声来,胖女生倒是很高兴自己的话收到了效果。
然后看到百丽走过来,洛枳笑着把作业本甩给她,胖女生有些心惊地躲到一边去了。
“帮我交作业吧,我回去补觉了。都是照你抄的,交的时候别把咱俩的放在一起。”
洛枳不知道她和戈壁现在怎么样了,她成日晨昏颠倒地看着小说,上网灌水,然后发呆,不怎么走出宿舍。
因此,和戈壁的约会也一定少很多,甚至经常发短信让洛枳给她捎外卖回宿舍吃。
洛枳没有问过她情况如何,只是偶尔提醒她一句,期中考试了,抓点紧。
“我也没什么理想目标,怎样都无所谓吧,考试过了就好。”百丽从电脑前抬起头,朝她笑。
其实洛枳也没什么远大抱负,但是她习惯了往前走,不得不去争抢。
心里有怨恨的人,动力总是比别人强大些。
想到这儿,突然又想起盛淮南。
老师从门口进来,疑惑地看着打着哈欠却和他走相反方向的江百丽。
一百人的课堂,很难记住一个人的名字,尤其是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百丽。
“对了,洛枳加油。”
百丽出门的一瞬间,短信倒是飞进了洛枳的手机。
这句话,百丽每天都要说。仿佛洛枳的任何进展都能成为她自己的快乐似的。因而洛枳非常难为情,百丽对她的事情一点都不了解,她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百丽明白,其实,八字还没一撇。
“我这个人其实很simple,那种conference对我就实在是boring啦。”宏观的老师是哥伦比亚大学的海龟,讲话的时候中英文混杂已经让洛枳他们见怪不怪了。洛枳愣神了,抬起头的时候好像听到他开始抱怨几天前停课去参加的什么经济论坛。
“好吧,书归正传。Basically这种inflation rate在developing countries中是十分tricky的。Given 它的 money supply,这种moderate inflation rate实际上是beneficial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