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近乎恐怖的静谧后,“噗”的一声,谢衍抽出匕首,又往胸膛上插上一刀。
他忍着痛,再次一字一顿地问:“我的命,加上往日的恩情,换阿娘一条生路,可以吗?”
谢夫人拼命用帕子捂住儿子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已心疼得泣不成声。
这个恶贯满盈的女人,此刻仿佛变回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慈爱母亲,却看得赵昀眼疼。
赵昀向谢衍挑了挑眉,微微提高了声调,显得有些严厉:“你非要这样逼朕吗?”
谢衍不带犹豫,态度坚决,眼神坚定:“是。”
赵昀神色阴鸷地盯着他,不发一言,只是手紧握着剑柄。
从前每次大战之前,他都是这副神情,不发一言,却又带着锋锐而凛冽的战意,像是下一刻就会提槊而起,冲锋杀敌。
然而,谢衍不够了解赵昀,身负重伤的他并未及时察觉赵昀身上隐隐有股兵戎肃杀之气,等察觉时,已为时已晚。
“不可以!”
随着他声嘶力竭的呼喊,黑云剑在空中无情地挥动了四下。
紧接着,屋内传出了谢夫人凄厉的惨叫声:“啊!啊!啊!啊!”
断了谢夫人的手筋脚筋后,赵昀不再多去看他们一眼,冷冷地丢下一句,便拖着带血的黑云剑离去。
他说:“从此,我们两清。若再见面,必杀之!”
邯城郊外的断壁残桓处,粗野男人侧身在墙壁上,偷窥邯郸城。
在城门被攻破时,他感觉大事不妙,早早地抽身离去。果不其然,邯城被攻陷了,香奚阏氏和衍哥儿王子被擒获。
他考虑着要不要找个时机将人救出来,可犹豫了片刻,还是不冒险了。
赵怀淑见男人翻身上马,欲策马离去,赶紧上前拽住他的大腿,哀求道:“不要抛下我,带我走吧!”
如今她通敌叛国,无依无靠,只能跟着眼前这男人了。
男人转头冷冷地打量着她。
这女人从开战开始一直粘着自己,如今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容颜憔悴,哪有往日高贵公主的风华。
他可不想带着这样的一个累赘,狠狠地踢了她一脚,鄙夷道:“呵,天下女人何其多,我何必带一个妓子逃亡,疯了吗?”
言毕,他甩鞭,策马离去,却在离开断壁没多远,被突如其来的利箭射杀。
赵怀淑吓得呼吸一凝,赶紧躲回断壁,并未发现路子峰已收回了弓箭。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