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会让宋宜春为所欲为,把一顶不孝的帽子扣在自己的头上,却也不会留在这里讨人嫌。
“既然如此,那我和天恩就在外面的宴息室里候着吧!”宋墨不愠不火地道,“大哥有什么事,吩咐我们兄弟一声就是了。”
算是同意了宋钦侍疾的事。
宋铎朝着哥哥使着眼色。
宋钦却只能苦笑,当作没看见似的。
二叔父点着名让他侍疾,他能拒绝吗?
又用什么做借口来拒绝?
这可真是祸从天降,明明知道这件事很荒唐,宋钦也只得硬着头皮坐在了宋宜春床前的锦杌上。
宋墨就招呼大家:“父亲的病需要静养,我们先去宴息室喝茶吧!别吵着他老人家休息。”
宋茂春等人自然称好,纷纷起身随宋墨往外走。
宋宜春瞪大了眼睛,觉得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自己这还好生生地活着,他就敢以“静养”之名把自己孤立起来,若是哪天年老体衰无力掌管英国公府了,他还不把自己往死里整啊!
他不禁厉声道:“砚堂你要走就先走,我还有话和你大伯父、三叔父说。”
宋茂春和宋逢春对视了一眼,留了下来。
宋墨不以及意,笑着对宋铎道:“长辈有话要说,那我们先去宴息室吧!”说着,率先出了内室。
宋铎连连点头,跟着宋墨出了内室。
迎面碰到宋同春和宋钥。
宋同春忙道:“二哥的病怎样了?”
宋墨懒得和他打交道,道:“父亲正和大伯。三叔父说话呢,你快进去看看吧!”
宋同春“嗯”了一声,领着儿子宋钥进了内室。
宋墨招待大家喝茶。
宋翰悄悄地拉着哥哥的衣袖:“哥哥,父亲为什么不让我们侍疾?”
他大大的眼睛无邪地望着宋墨,让宋墨心里像刀割似的。
“大哥年纪大一些,行事稳重些,”他安慰着弟弟,“等你大些了,父亲才会渐渐把些重要的事交给你做。”
宋翰乖乖地点头。
茶房的窦昭立刻就知道了内室里发生的事。
她坐在那里想着心事。
宋宜春怕宋墨害他,防着宋墨。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可为什么连续宋翰也不相信呢?
※※※※※
不过两天的功夫,大家都知道宋宜春病了,亲戚朋友不免要上门探望。
宋墨始终守在宴息室里,几次宋宜春当着客人的面让他顺颐志堂。让陶器重帮着待客。宋墨当着客人的面都唯唯应是。等送走了客人,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气得宋宜春有一次直接朝宋墨的脑袋丢了个杯子,宋墨闪身躲过,有了客人来,不以为意地继续待客区。
而客人在面对宋墨和陶器重的时候,谁会脑子不清醒地把陶器重当成主人。
偏偏又客人是一批一批的来,宋宜春就是待宋墨再不满,也不能客人进门就告诉别人不用理睬宋墨,所以宋宜春继续发他的脾气,宋墨继续招待上门探病的客人,陶器重继续像个下人似的跟在宋墨的身后,情况一点也没有改善。
反而有自认为和宋宜春交情很好的客人委婉地劝宋宜春:“砚堂好歹也是正三品的大员了,就算是他一时有不让你满意的地方,你也不能这样不顾他的颜面。”还有甚者摇着头劝起宋钦来:“你是做大哥的,这个时候不劝劝你二叔父,怎么还跟着在时面搅和不清。你这孩子,平日看着行事很是老成,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糊涂了。”
宋软郁闷不已,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些和宋宜春不熟的则不停地赞宋墨孝顺:“平日里看着那么冷清的一个人,不管国公爷怎么发脾气,都温声细语的。这‘孝’字最难的不是顺从,而是颜色。难道,难道!”
话传到宋宜春的耳朵里,病情刚刚有些起色的宋宜春吐了口血,病情更重了。
窦昭在茶房里偷笑,趁着没客人的时候,让婆子们在宋宜春的窗前闲言碎语:“……你听说了没有,窦家给夫人添了十几万两银子的陪嫁,夫人全交给了世子爷打理,所有以十三行的钟大掌柜才会来和窦家的人对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