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他倏地坐直了身子,高声喊着“陈核”,道:“你跟朝先生说一声,我有事出去几天!”
如果长时间不待在颐志堂,宋墨就会让严朝卿想个借口应对宋宜春。
陈核应声而去。
宋墨趿了鞋子,吩咐松萝服侍更衣。
他的衣服刚刚穿好,严朝卿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世子爷,”他揖手给宋墨行了个礼,神色有些异样地道,“窦家四小姐,一刻钟前,随着窦家的太夫人进了京,如今住在窦家五老爷的槐树胡同。”
“你怎么不早说?”宋墨愣住,继而面露薄愠。
既然是随着长辈上京,不可能立说立走,肯定会有所准备,他们有人在真定,应该早就得了消息才是!
严朝卿愧色地低下了头,低声道:“窦有的几位夫人甚至是姨奶奶多次让四小姐进京,四小姐都以这个、那个借口推脱了。这次窦家的人也对外称是窦阁老接了太夫人到京都去享福,我们还以为只是太夫人进京,没有注意……”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想到宋墨刚从真定回来就又要去真定,因而没有仔细地打听。
宋墨想了想,道:“以后有关四小姐的事,就让杜唯直接报到我这里来吧!”
严朝卿一愣,顿时满脸涨得通红。
杜唯收集到什么情报,通常都会一式两份。一份给严朝卿,一份红宋墨。这原是蒋氏在时定下的规矩,为着是锻炼宋墨分析情况的能力,之后就成了规矩,蒋氏去世之后也一直没有变过。又因事事有严朝卿帮着把关,这些日子宋墨为了压镇宋宜春,又一直忙着走亲戚,杜唯递上的东西也就没有仔细看。
严朝卿以为这是宋墨对自己的不满,忙嗫嚅地应了一声“是”。
谁知道宋墨却沉吟道:“四小姐的事,是我自己的私事,不必再例入颐志堂的事务之中。我会吩咐杜唯,让他以后不必再向颐志堂报四小姐的行踪了。”
严朝卿心中一震,错愕地望着宋墨,喊了声“世子爷”,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宋墨和窦昭走得太近,一点好处也没有。可如果阻止宋墨,他想到宋墨到窦昭之后那罕有的好心情,又觉得开不了口——能让宋墨开怀的事,从前很少,现在,就更少了。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应了声“是”。
宋墨生平第一次,不愿去细想严朝卿的那片刻犹豫。
他让陈核把话传了下去。
很快,杜唯就赶了过来。
他说的还是严朝卿的那些话,宋墨却依旧仔仔细细地问了个清楚明白,好像这样,心里才踏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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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槐树胡同的花厅,被安排紧挨着太夫人坐下的窦昭心里却暗暗奇怪。
她没有看见王映雪?
王映雪是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用过午膳,窦昭挽着纪氏的胳膊不放。
五太太打趣:“这可真像是闺女遇见了娘,无事都要哭三场。”
虽说她待窦昭有抚养之恩,可到底不是亲生的,窦昭不愿意跟着纪氏来京都,纪氏心里是有点点失落的,现在遇到了窦昭,窦昭那么理智的一个人,还在她面前撒着娇,怎不让纪氏心疼。
她揽了窦昭的肩膀,笑道:“这就是我亲生的。”
窦昭也嘻嘻笑,道:“我晚上要和六伯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