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建章宫,不是别的什么地方,一个人要想进去伺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会尽力试试。”赵枝枝道。
阿元高兴地跑出去:“奴这就去将头剃干净点。”
赵枝枝问金子:“你呢?有什么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吗?”
金子很是实诚:“奴想要男人。”
赵枝枝:“……好。”
“要一个健壮,力大无穷的男人。”
赵枝枝好奇问:“之前那个对你很温柔的男人呢?”
金子瘪瘪嘴:“他要娶妻了,不和奴来往了。”
赵枝枝牵过金子的手摸摸她粗糙的手背,柔声问:“你想嫁他吗?”
殿下愿意替她嫁姐妹,她再求求他,或许能为金子求个恩典。
金子吓一跳:“奴怎能嫁他?奴是奴随啊。”
赵枝枝默声。
是了,她差点忘记,金子是奴随。
她的姐妹们是半奴,得了恩典,能够嫁于良民,但金子是奴随,一日为奴,终身为奴。
天生贱民,从出生起就注定被人当做牲口。
赵枝枝心中生悲,抱住金子:“也许……”
金子大咧咧笑:“没有也许,贵女莫要为奴伤心,奴自己一点都不伤心。吃不饱穿不暖才让人伤心呢,一个男人算什么。”
赵枝枝温柔拍拍她的背:“金子说得对。”
金子悄悄擦去眼角湿润,道:“刚才奴说要男人的话,是玩笑话,贵女莫要当真。”
赵枝枝:“嗯,知道了。”
夜晚姬稷从祭祀大礼上回云泽台,刚下马车,就看到建章宫台阶上赵姬在等他。
赵姬穿着裘衣,怀里捧花碗,一看到他,柔柔呼唤:“殿下!”
姬稷看到她,疲惫至极的脚步忽地又恢复劲头,说了一天祭文的嗓音颇为沙哑,快步上了台阶,抱起她:“赵姬。”
赵枝枝抱着花碗,腾不出手搂他,他揽住她腰提起来,她双脚悬空,被他带着往里走。
“殿下嗓子怎么哑了?”
“每年祭祀大礼后都这样。”
赵枝枝伸长脑袋,用唇啄了啄他的喉结:“殿下辛苦了。”
姬稷也觉得自己辛苦了,所以他迫不及待回来歇息。
以前他忙起来才会觉得安心,哪怕是忙祭祀大礼这种毫无用处的虚事,即使再厌恶,他也能从中获得忙碌的满足感。
现在他依然如此,但他的安心多了个去处。
他抱着赵姬,也会觉得安心了。
饿了一天的姬稷今晚用了大食案。丰盛的晚食早就备好,只待呈上。
赵枝枝也没吃,两个人坐在食案两边。
姬稷埋头吃饭,赵枝枝也埋头吃饭。
一口气扫荡完食案所有的食物,姬稷酒足饭饱,擦了嘴漱了口,将赵枝枝抱到腿上坐,亲了亲她,这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两个人亲着亲着,倒在食案旁铺的软席。
今天姬稷太累,没弄太久,赵枝枝神晕目眩,眼中水光潋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