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玉阶听得脸色发青。
“老天,难道他就是你所说的这个人?却又为什么会找上我们……”
坐在椅子上,麦玉阶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想着即将来到的这个大难,心里一急,真差一点昏了过去。
“爹,你也用不着发愁,好在还有十天的时间,我们得尽快设计——”
才说到这里,家人在门外报告道:“阮大爷来了。”
“阮大爷”就是金刀震九州阮大元——来自省城卢州府的名捕头。他上午同着杜、侯二人已经来了一趟,刚回去就接着了麦大爷的名帖,又匆匆地赶了来。
一听说阮大元来了,麦小乔自动避向里面,这边听差的打起了湘帘,即见麦七爷同着阮大元、神眼杜明二人匆匆走进来。
双方乍见,阮大元大声道:“说来就来,可就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大人你受惊了。”
麦玉阶早先为官,曾有过四品的顶戴功名,沿照官场的习惯,阮大元仍以大人见称。
双方落座之后,麦玉阶向麦丰道:“你已经跟他们二位都说过了?”
麦丰点点头道:“都说过了。”
阮大元向着麦玉阶抱了一下拳道:“大人不必焦虑,这件事卑职刚才已经盘算过了,现在卑职的拜弟已去神机营请讨火铳,有了这个东西,咱们就不必害怕他们,从今天起这位杜兄弟以及另外六名捕快,就暂时在大人府上住下来,大人请放宽心。”
麦玉阶叹息了一声,抱拳道:“仰仗,仰仗,这就不敢当了。”
微微一顿,麦玉阶随即问道:“有关这只金鸡,阮头儿,你可知是怎么一个典故呢?”
阮大元皱着眉道:“不瞒大人说,有关这个人的传说,卑职也是最近才听人说起,卑职判断,顾家桥王大人那一家子血案,很可能就是他干的。”
提起了顾家桥,麦玉阶打心眼儿里生出寒意,轻轻地“啊!”了一声,就没有再吭一气了。
阮大元轻咳了一声,眼睛看向他的同伴,随即又道:“倒是我这位拜弟,出身辽东,对于此人曾有过耳闻。喂!兄弟,你就把这人的一切,大概的跟大人报告一下吧!”
神眼杜明应了一声,向着麦玉阶抱了一下拳——
“这个人姓什么,卑职还弄不清楚……”他神色十分沉重地道:“恐怕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辽东地方只称呼他是金翅子——”
这三个字一入麦玉阶耳中,不禁心里为之一动——可见得女儿判断不差,果然就是那个要命的主儿,他嘴里重复着金翅子这三个字,心上像压了铅块般的沉重。
神眼杜明冷笑了一声道:“这个人在辽东横行一时,官府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受他害的人太多太多了,欠下的血债,少说也有七八十件。”
麦玉阶道:“难道官府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杜明摇摇头苦笑不言。
一旁的麦丰插口道:“这人是个什么样?多少年岁了?有多少党羽?”
杜明道:“这可就不知道了,有人传说他已是八十开外的老人,可是也有人说他只是四十来岁。不过在下二十几年前在辽东绥署当差时,他已横行多年,可见年岁是不轻了。至于谈到他手下一共有多少个人,更是众言纷坛。有人说他只是来去一人,有人又说他是父子二人,那意思是说他还有一个儿子,像今天代他下书的那个姓祝的,以前倒是没有听人说起过,也许是以后才收下的。”
麦玉阶叹息一声道:“家门不幸,遭此横祸。除了仰仗二位大力之外,老夫别无良策了。”
阮大元欠身道:“麦大人,您太客气了,这是卑职分内应为之事,自当效犬马之劳。”
几个人又商议了很多应付之策,足足耽搁了一个时辰,阮大元才独自告辞。自当日开始,神眼杜明以及陪同而来的六名捕快,就在麦家住了下来。
对于金刀震九州阮大元来说,他实在裁不起这个筋斗。顾家桥王大人那件案子就差一点令他去职降罪。如果眼前麦家再有不测,他这个皖省第一名捕,可就别想再干下去了。丢职事小,这一世英名可就付于流水。基于此,阮大元怎敢掉以轻心?势将奋力以为之了。
第三章飞贼受挫折蒙面人解围
难得的一阵风,给这盛暑干旱的夜晚带来一些清凉。
只是在此灾害频临的岁月里,欢乐已似乎是遥远的事了。风只给人以无限萧瑟的感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