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黎想要跟着往前去,聂采按住她肩膀。
“关黎,我说过什么?”他在女孩耳边低声说,“不要碰Adam,他的惩罚由我来执行。”
“我没有……”
“你想用蝎子蛰晕他,不就是想让他少受一点儿苦吗?”聂采笑道,“好姑娘,我知道你的心事。但是Adam这样的孩子,少吃一点苦头都是不行的。他需要永远牢牢记住自己是什么东西,谁才是他的主宰者。”
看不见精神体让狼人在和黑熊的对抗中一直处于下风,保护着Adam和宫商两人的狼人频频回头。巷子狭窄,黑熊的跑动速度原本不快,但是精神体前进方式与别不同,发现狭窄地形阻碍自己之后,黑熊化为雾气,瞬间追赶上狼人和被他保护的两个年轻人。
红晕绡眼蝶纷纷飞出,它们在黑熊面前以一种古怪的方式缓慢飞舞。黑熊才盯着看了一会儿,立刻开始打晃。
“这就是你精神体的能力?”聂采和关黎就在黑熊身后,他看着红晕绡眼蝶,兴奋地大笑,“真有趣,太有趣了……”
黑熊忽然紧闭双眼。即便不使用视力,它的听觉也仍旧灵敏,狼人爬起身挡着身后的两个人,这个动作立刻被黑熊捕捉到。
爪子重重挥下,正冲着狼人的脑袋。
Adam甚至紧紧抓住了狼人的胳膊,他想把这个魁梧的保卫者拽往一旁。他想告诉他,黑熊不会伤害自己,他应该立刻让开,否则就会有性命之虞。
一声巨响。
熊爪没有击中狼人——它没有击中任何东西。
黑熊被撞开了。它翻倒在巷子里,撞碎了狭窄角落的一排木箱,空的饮料玻璃瓶哗啦啦碎了一地,被冷冽月光照亮。
一匹足有一人高的狼,正落在黑熊方才的位置上。
它浑身毛发在月色映照中白得像雪,前肢和头部伏地,冲着黑熊发出威胁的低吼,是一个蓄势待发的姿势。
狼人愣了片刻,随即狂喜:“薄老板!”
化为完全异变体的薄晚失去了人类的声带,它不能发出人的声音,只是甩动尾巴示意身后三人尽快离开。
黑熊从地上爬起,碎玻璃对他完全不构成任何伤害,它怒气冲冲,喷着腥气,四爪及地地冲白狼奔来。
白狼忽然冲头顶月亮直起脖子。凄厉的狼嗥如同一声汽笛,刺破王都区的夜晚。
尚在王都区的所有狼人都听到了它的嗥叫。正在屋顶巡视的黑兵立刻转身,冲着声音传来之处急急奔来。
黑熊此时正好切近白狼面前。白狼挥爪攻击,黑熊疾退,熊爪在白狼脑袋上重重一拍。
白狼没躲过这记攻击,一下被黑熊拍到墙上。黑熊继续往巷子深处退。屋顶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密集,他们甚至听到了街面上的奔跑之声。
白狼晃晃脑袋,恢复清醒后一跃而起,冲黑熊亮出满嘴獠牙。狩猎与杀戮的本能被血气点燃,还没落地便立刻咬住黑熊的耳朵。黑熊吃痛大吼,紧接着霎时化作一团烟雾,翻涌钻入了暗巷深处。
赌馆门口的红色小灯照亮聂采的瘦长身影。他看着眼前正狠狠瞪视自己的白狼,张口无声吐露一句话。
——薄云天是我杀的。
他闪身彻底没入黑暗。白狼追赶上去的时候,身穿黑衣的半丧尸人已经纷纷从屋顶落下。聂采和关黎已经不见了。
巷中碎玻璃划破了白狼的前脚掌,它这时候才觉得痛。
。
除了最后保护着Adam和宫商的狼人之外,其余两个狼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其中一位直到医生赶来仍然昏迷着。
“你认识我们吗,薄老板?”最清醒的狼人小心地看着正包扎手掌的薄晚。
薄晚恢复人形之后,便是一条赤裸漂亮的汉子。他披着薄毯子坐在明亮的街边,二六七医院的护士正为他包扎伤口,碎玻璃在他掌心划了很深的口子,他一会儿还得去医院打一针。
“当然记得。”薄晚诧异,“你不是每次聚会都来么?”
狼人的目光里满是钦佩和景仰。“我第一次看纽芬兰白狼的完全异变体,太帅了。”他紧张询问,“我以后还能去你咖啡馆么?”
薄晚更奇怪了:“当然可以。”
狼人:“那你不要怪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薄晚:“?”
狼人:“那个小姐,我们不是故意找她麻烦的。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人,对不住了。”
薄晚扭头,雷迟正在一旁跟宫商和一个小青年说话。宫商手上拿着他送给屈舞的毛毡小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