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都是战乱中生的,当时她老人家又无暇享受含饴弄孙之乐,二皇子虽然是最有可能近期给皇家添丁的,但到底不是她亲生的,就盼望着总给她带来福气与喜气的小儿子了!
却不料,这边倒是出了点小小的问题,轩辕炫和轩辕桦虽然贵为皇子,但到底也只是孩子,夜里抱他们来就已经很不高兴——虽然来前他们各自的母妃都有千叮咛万交待要听太后的话,现在吃点心吃得更品兴,宫人却匆匆来「请」他们过去,把点心拿走。
虽然是孩子,可是宫里养出来的到底跋扈骄横,踮起脚尖也够不到,小大皇孙立刻就发作了,一脚踹在那宫女的小腿上,六岁的男童多少也有些力气,而那宫人又没提防且哪敢招架,就这样被他一脚踹倒,碗啊碟啊摔了一地,惶恐地跪伏在地上让那小皇孙继续踹,并听那小小人儿说什么:「本皇子要把你满门抄斩!」的威胁,吓得浑身发抖。
「不许你欺负人!」
轩辕凤辰一看倒是火了,冲过去一巴掌就招呼在了小皇孙屁股上——这是他在北行宫里让左静言给敦出来的众生平等的正义感,和教训小元打惯了手的后遗症一并发作的结果。
「哇!!」
那小人精也知道宫里哪个惹得哪个惹不得,自己欺负别人可以,但被欺负了去可就非常不悦,拉着太后的袖子嚎啕大哭。
再小些的皇孙见哥哥哭了,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哭起来,一时间这不久前才喜气洋洋的宫殿哭声震天。
「哎呀,小炫乖乖,小烨乖乖,别哭,别哭,小皇叔的大喜日子呢.看奶奶给你们出气——来呀,把这没用的东西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自己最宝贝的儿子当然是不可能责骂的,两个皇孙年纪小,宠还宠下过来呢,自然就是那个引起一切事端的宫人倒榍!
那宫人叫都不敢叫一声地被拖了出去,不久后,远远地有痛呼声传来,但不多时,又譬含糊了。
可能是行刑的太监怕扰了宫中各色人等的安宁,堵了她的嘴。
「……」
镜中,左静言无言地注视苦这一切的发生,看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两个孩子,他仿佛看见了幼时的轩辕凤辰。
他就算犯错也不会是他的错,任何事都有人抢着上来讨好——他总算能理解轩辕凤辰小时候过的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受的是怎么样的一种教育。
皇族的血统,注定了他是一个天生下来就优越感远胜旁人的人,掌握着生杀大权。虽然说太过偏差的行为在长大的过程中会有像他一样的太傅太师们去慢慢纠正,但从血里散发出来的那种贵族所特有的傲慢与专横,却是无论如何也减灭不了的。
因为他们手上掌握了更高无上的权力——主宰他人命运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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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自己命运都不能主宰的营营众生只能随波逐流,去崇敬他们、讨好他们、万事不得忤逆他们!
否则,下场会是自己都想不到的凄惨。
「好了,奸了,来,乖,跳床!」
太后把两个孙儿哄落了泪,叫宫人抱了,一起放上那铺丁百子千孙被的大床去。让他们从头到尾在被上跳走一圈,寓意合和美满,子孙无穷。
本来要请巫师来唱名纳吉的,可是病好后的小皇子死活不准和尚道士进屋,非说他们晦气,加上太后的意思现在只是做个样子,将来等小新娘越璃长到十六岁再正式地举行大婚,所以也一切从简。
只是象征性地布置了新房,到时辰把新娘子引过来,在太后、皇上、二皇子的见证下,拜堂成礼,也就算成了。
不过这祈求子孙的礼可不能少了,所以还是得按着规矩来。
镜外,轩辕凤辰靠苦桌子,沉默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小皇侄儿,眸色幽黑深沉,读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镜内,左静言与他同看这一幕,想起小元,他不可能要求轩辕凤辰不要自己的孩子,也只能沉默了。
闹了大半夜,太后乏了,两个皇孙也已经被拍着哄睡了,随太后的凤驾一同离去。勤快的宫人们另行收拾出一间偏房给皇子做这两天的暂时安歇之地,正好轩辕凤辰看着那满床的大红色感觉闹心,二话不说就搬了出来。
左静言不自觉地跟着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出来的时候是一股气愤,想着那人瞒着他居然要成亲了,没料想到却遇上太后这么一搅,姑且不论轩辕凤辰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有意瞒他,但迫于「后代」这个的深重的压力,他们那感情就算再真挚热烈,也被这千百年来人类求繁衍的巨轮给碾得粉碎。
「左静言,你在这里的是不是?给我点建议,老师……」
把宫人全屏退,轩辕凤辰呆呆地看着跳跃的烛火,他的心很乱,很乱。
之前二皇兄把他从北疆带回来.非常愤怒地指责他和先生之间的不伦情事时,他心中虽然产生了不安的阴影,但还只是少年人情事被人窥破的羞耻感胜于一切。
现在,在母亲跟他谈论到后代繁衍之事后,他终于明白了二皇兄指责下,他隐隐产生的阴影为何。
男人与男人之间再怎么情烈似火,也不可能有子嗣后代,所以这种行为根本就是不正确的。
不能繁衍后代的那一场场欢爱.只能被人称为荒淫无度,搅乱橱常!
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一切都是由着性子做,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喜欢上左静言,有左静言在他身边,宠他、呵护他、教导他时,他希望一生就这么过,把快乐都留在身边,却没想过人总是要长大,要承担他在社会上的责任。
「教我……」
那个人是他老师,不是吗?